“白姐姐的毒……抱歉。我也解不了。”
一刹心如巨石重压。瞬息冰冷。
白绮歌对此并不意外。她的伤口只是止住了血但并沒有愈合。那毒还在作祟。倘若傅楚有能力救她早就救了。何必费好大力气不断给她换药却不根治呢。苏瑾琰既然说易宸暄是制毒用毒的高手。那么他所施毒药自然不会轻易被人解开。那江湖郎中也说过。能救她的人只有毒医沈御秋。。
毒医沈御秋。
深吸口气。白绮歌满眼期望看向傅楚:“傅楚。你师父是谁。”
“我师父。”傅楚沒想到她会突然发问。一时微愣。犹豫片刻却沒有直接回答。“白姐姐怎么想起问这个了。莫不是认识我师父。”
“你师父是不是毒医沈御秋。”易宸璟听到白绮歌的问題立刻明白她的意思。求解心情竟比白绮歌更加急迫。
从遥国北方走到东面。一路上易宸璟数不清究竟请过多少位大夫给白绮歌诊治。除了那个江湖郎中明确指出是中毒外。其他人都支支吾吾说不太清楚。足见这毒有多神秘。这病有多难治。西楚算是蛮荒之地。按理说各方面都不如繁荣地域发达。众多大夫都看不出的症状只让傅楚看上几眼便说出根源。这难道不是在示意着什么吗。
同样在西楚之地。与周遭环境格格不入、精通医术的少年。对毒药了解出人意料地透彻。说傅楚与毒医沈御秋无关。只怕这可能性微乎其微。
果不其然。。
“你们该不会是想找我师父解毒吧。”傅楚面露难色。虽未回答却已给出答案。
皇天不负苦心人。易宸璟仰头一声轻笑。满眼的喜色竟是止不住了:“是。我就是要找你师父。绮歌的毒只有他能解。”
扑通一声闷响。几人的目光齐齐响声音传來的方向看去。只见叶花晚狼狈地坐在地上。姿势极其不雅。旁边椅子倾倒狼藉。满地的瓜子皮屑。揉揉屁股哼哼两声。叶花晚站起來拍拍身上的灰。水灵灵的两只大眼睛里满是不可思议:“大个子你在说笑吧。凭你们两个想找师父解毒。哎我问你。你是不是根本就不知道我师父是谁。”
“确实不知。”易宸璟毫不避讳老实回答。“不过。我只知道他能救绮歌就够了。”
“你也太狂妄了。”叶花晚翻翻白眼。鄙夷地冷哼。
但凡能人异士都有些古怪脾气。看來这毒医解毒救人也不是谁都肯帮的。必定有选择条件。白绮歌拉了拉易宸璟衣袖示意他暂不要说话。满眼诚挚向傅楚躬了躬身:“我和宸璟极少外出。对这些名人高士并不了解。还请傅兄弟说说我们请不來毒医是何意。如果有什么条件也请详细告知。我们定当遵守。”
傅楚急忙扶起白绮歌。脸上表情愈发苦楚:“白姐姐。不是我不想帮你们。实在是……师父有言在先。帮穷不帮富。帮毒不帮医。帮死不帮活。若是因中毒而命悬一线穷人百姓。便是不求。师父也会慷慨施以援手;若是富贵人家、患病而非中毒者。又或是可以行走不至濒死者。纵是金山银山搬到面前他老人家也不会有一丝心软。”
“这算什么条件。富贵之人就是不是人。为医者理应救死扶伤。哪有挑剔身份状况之理。”易宸璟勃然大怒。全不顾身上重伤未愈。猛地从椅中站起。
“你吼什么吼。來求人的还是來杀人的。”傅楚被他怒喝吓到一时缓不过神。倒是身后叶花晚叉腰跳出。“我师父救谁不救谁是他老人家的自由。关你什么事。别以为读过几本破书有点儿烂金银就目中无人。你再敢吼我师兄。我、我……我不但不让师父救她。还会下一百种、一千种毒毒死她。”
少女纤细手指指向白绮歌。眼眸里满是厌恶。
“你敢动她试试。”易宸璟声音低沉。浑身气息陡然冰冷。漆黑瞳仁映出叶花晚煞白小脸。还有一闪而过的杀意。
谁都不可以拿白绮歌开玩笑。尤其是她的性命。一句、一个字都不可以。
好好的气氛转眼陷入僵局。白绮歌呼吸一滞。急忙把易宸璟拉到身后。她明白易宸璟怒从何來。可叶花晚并无过错。一个小孩子的气话而已。他何必当真动怒。
说到底。都是因为她。
“叶子。别乱说话。”缓过神的傅楚也是脸色苍白。拉过叶花晚护在身后。连连向白绮歌道歉。
白绮歌不知该哭还是该笑。两个直肠子。两个收拾烂摊子。这搭配……简直无话可说。回头捅捅易宸璟。二十多岁的大男人还在气头上。起伏胸膛宣告他火气尚未结束。扭过头谁也不理。
罢了。由着他去。还不如傅楚那少年懂事。
“都少说一句吧。气头上谁沒两句气话呢。”顺手抓过桌上的葵花籽。白绮歌朝一脸委屈兼不满的叶花晚扬扬手。笑容浅淡。“我帮你嗑瓜子。就当替宸璟赔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