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劳就不用了。卢将军不是说最讨厌去遥国吗。”见卢飞渡盯着木盒大有打开看看的冲动。宁惜醉忽略苏不弃的问題打趣道。“这是我送给白姑娘的大婚贺礼。如果卢将军执意要帮忙的话我也不介意。正巧不弃要照顾瑾琰。沒太多时间东奔西跑。”
想起遥国帝都繁琐街巷。最擅长迷路的卢飞渡立刻青了脸色频频摇头。摇着摇着忽地想起什么。显出一脸恍然大悟且意味深藏的表情。
“主君是送秃鹫眼珠当贺礼了。也对。都说小别胜新婚。说不定这会儿三小姐和遥国太子正翻云覆雨恩恩爱爱呢。”
安神香就快燃尽的遥国东宫寝殿。响亮喷嚏声在屋子里回荡。
“风寒。着凉。”白绮歌挑起眉梢。白秀手掌摸到易宸璟额上。
“沒。估计是你那位惹人厌的知己在背后说我坏话。”又一个喷嚏后。易宸璟不得不把盖在腰间的被子往上拽了拽。直至盖过肩头。薄削唇角弯起浅浅弧度。指尖划过。抹去白绮歌鼻尖一丝汗珠:“继续。”
白绮歌咬咬牙。紧抿着唇直瞪过去。
这角度于她而言着实别扭。就算房里熄了烛灯只留下调到最暗的油灯。易宸璟被汗水浸湿的胸膛与带着坏笑的得意面容仍看得清晰。被人伏在身上欺负的感觉十分不爽。然而。白绮歌沒法提出抗议。谁让她心软。被黏着缠着软磨硬泡一个时辰就脱口答应了呢。
“你这人当真不要脸皮。最初说好婚典前分榻而居。结果你找借口说方便照顾蹭上了床;蹭上來也就罢了。谁信誓旦旦说只想谁安稳觉不会乱动來着。食言而肥。早晚让你变得大腹便便连路都走不动。”
易宸璟耸耸肩。大有“随你骂我不在乎”的态度。见白绮歌仍瞪着双目脸颊绯红才慵懒一动。白绮歌立刻沒了声音。
“面皮薄就要挨欺负。懂了吗。”伏低身子在柔粉色细嫩的唇上轻轻一啄。易宸璟以独有方式让白绮歌乖乖投降。。也只有这时候她是任他宰割的。换做其他时间。早就一记老拳打了过來。
炽热呼吸扑在面上。近在咫尺的清晰面庞触感真实。白绮歌试图回应易宸璟每一个动作、每一声轻柔低唤。虽然生涩。却无比认真。
才要冷却的温度又热了起來。房里的火盆只留下一个。两人之间却还是汗水淋漓。说不清哪一滴是他的哪一滴又是她的。一如二人彼此融入的生命。无论生死或海枯石烂。沒有任何力量可以把他们分开。
“绮歌。”缠绵间。易宸璟忽地压低声音。扭过泛着潮红的脸颊面向自己。双眸朦胧如雾。“沒有孩子也可以。我想要的只有你。”
白绮歌沒有回答。抬起小臂挡在自己眼前。
经历过几番起落、血雨腥风。她可以接受命运赐予的一切安排。唯独无法孕育孩子这件事无法释怀。尽管遥皇和皇后都沒有对此加以苛责。她却是知道的。按照大遥律法。为正妻而正常承宠者三年不孕便要拱手让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皇后亦不例外。若非因着众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默许。不能为易宸璟延续香火的她事实上并沒有资格成为皇后。
这辈子她都无法成为母亲。不能给易宸璟一个血脉相连的亲人。
“好了。别想那么多。现在这样已经足够。”搬开白绮歌手臂吻去剔透泪珠。易宸璟语气温柔得近乎哄劝。侧头指了指平整挂在屏风上的大红喜服。眼眸灿若明星。“还有七天。再过七天你就是我大遥一国之后。从此伴我身侧母仪天下。再这么多愁善感可不行。我的妻子是个威武的女将军。而不是一说到孩子就流泪的小女人。”
“你才小女人。”
“那你就是小女人的女人。”
房内春色温黁。房外大雪翩然。偏院里窗子刚刚合上。轮椅之中的少女就发出一声低低惊呼。
“怎么了。荔儿。”傅楚冲到轮椅边一脸紧张。却见荔儿摇了摇头。露出恬美笑容。
“沒什么。关窗子时忘了手里还捏着针。不小心扎到手指了。”
傅楚长出口气。握住荔儿柔软小手送到自己眼前。正见一滴血珠自圆润指尖滚落。不偏不倚。恰好落在为白绮歌和易宸璟绣的鸾凤锦帕上。
心忽地一沉。
喜前血光。是为不祥之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