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不弃说要出门一趟。沒时间帮我送贺礼过去。只能再來麻烦你陪我一起去了。”
要不是沒有人能担任护卫任务。主君还是不会想起她吧。祭抽了抽鼻子。仰头露出牵强笑脸。依旧用力点头。
只要是他的吩咐。就算拼尽性命也要做到。
温热手掌忽地抚上额头。清寞笑容凑近眼前。耳畔温润声音低语如诉。好听。却难以理解。
“祭。想起來也沒关系。你已经不是孩子了。”
想起什么。失踪那三天的去向吗。还是那夜魇症复发的原因。迷茫看着碧色眼眸里映出自己稚嫩面庞。祭蓦地有些心慌。好像有什么东西被遗忘了。很重要的东西。她不愿想起的东西。黑暗。可怕。令她忍不住战栗。
房外一声响动让宁惜醉抽身离开。淡然神情仿佛什么事都沒发生一般。唯有祭呆愣着。胸口隐隐作痛。
火光。皮甲。血泊。哭声。笑声。还有隐隐约约的米香……这些。是谁的记忆。
不是她的。一定不是。那样可怕的事情她从未经历过。由始至终她都在师父身边不是吗。从有记忆开始。一直都在师父身边等某个人出现。等他温柔微笑。
“你当真要逼她想起來。”透过房门缝隙看见发呆的祭。苏不弃摇了摇头低问。
“她不能永远活在假象里。那不是她。”宁惜醉敛起笑容。长眉微皱。“沒发现她最近很不对头吗。如果放任被刻意抹去的记忆不管。早晚有一天她会被恐惧吞沒。与其那样。我宁愿让她看清什么是真实。不弃。祭已经十九岁了。缺失的四年记忆让她还像个孩子一样。现在你可以护着她不让她与任何人接触。以后呢。你能把她锁在掌心里一辈子吗。在她毁掉自己之前。我想要救她。”
苏不弃沉默。过了许久才松开紧攥的拳头。掌心一片指甲印。
“随你。不过别太逼她。祭很喜欢你。若是连你都要伤害她的话……”
“知道了。唠叨的母亲大人。”宁惜醉神情恭谨。郑重其事地向苏不弃抱拳拱手。
“……我真不想再看见你。送你升天如何。”
玩笑归玩笑。苏不弃自然不会对宁惜醉动手。只是向來淡漠的眸中也不如以往那般尘杂不染。是担心抑或是不情不愿。谁也说不清楚。
二月末。苏不弃离开漠南不知所踪。数日后的夜里。宁惜醉留下一张字条带着祭悄悄离开。目的地。遥国帝都。
封无疆对宁惜醉看得很紧。擅自离开更是不被允许。若非祭手起拳落把负责看守的卢飞渡直接敲晕。宁惜醉想赶去遥国帝都为白绮歌亲手送上贺礼根本不可能。对此宁惜醉也十分诚心地向祭道过谢。而后很快旧病复发。在路途上不断开着各种玩笑。把祭耍得团团转。
“主君脑子里想的就只有欺负人。从來都是。”祭嘟嘟囔囔小声抱怨。孩子气的面容上刻满委屈。丝毫不见半丝慌乱。
哪怕对面正有十余个刺客举刀握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