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进卫只是点点头,很自然地接受了他的这个谢意。
礼毕之后,站李溰身后的司宪府掌令洪翼汉有点疑惑,他向钟进卫说道:“请原谅下官的冒昧,中兴侯,为什么要在我朝鲜境内歼灭建虏呢?”
其他人一听,是啊,为什么要在朝鲜境内歼灭建虏呢,赶跑了也是可以的啊!
钟进卫听了,也不责怪他插嘴,微笑着解释道:“建虏要逃到辽东,会比在朝鲜更容易歼灭么?要是不歼灭了他们,他们下次会不会再来祸害朝鲜呢?”
“但能歼灭得了他们么?”洪翼汉虽听说登莱明军强大,可那毕竟是有一旗建虏。
钟进卫一听,把笑脸收了,冷冷地道:“你是对大明军队没有信心?”
“不是,不是...”洪翼汉吓了一跳,连忙否认。
李溰连忙给自己的臣子擦屁股道:“中兴侯休怪,他只是有点担心而已。您看就按您的计划办,是否可以先做起来了?不满中兴侯,想起建虏在我朝鲜境内作恶多端,寡人就心急如焚啊!”
他想着应该没有其他事情了,就提醒钟进卫是否马上着手计划之事,顺便就转移掉了钟进卫对自己臣子可能的不满。
谁知钟进卫却摇摇头叹道:“计划是这么计划,可实际做起来还是有难处啊!”
李溰心中一凉,连忙问道:“不知中兴侯有何难处?”
钟进卫就等着他这句话,因此他就开始诉苦了:“我们其实都是自己人,因此也不瞒你。因为连年的战事,加上各处天灾,朝廷的国库日益空虚,各地不少边军的军饷都拖着未发。您看,您来之前,九台刚从东江镇赶过来向我要军饷呢!”
卢象升听得无语,但钟进卫这么说了,他就只能配合。
只见卢象升露出一副苦大仇深地样子道:“登莱明军上个月的军饷是下官挪用了他处款项支付的,侯爷要还不拨军饷下来,下官都要去跳海了。”
朝鲜相邻大明,多少都听说过大明的这些破事,因此李溰等人也没怀疑钟进卫说假话。
只听钟进卫继续在对卢象升说道:“我知道你登莱军中大部分都是辽东汉民,打击辽东建虏,即是光复他们家乡,让他们再忍忍,等下个月后自然会发下饷银。”
卢象升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忽然他发现钟进卫的手垂在下面,借助桌子挡着朝鲜人的视线,用大拇指在向他点头。
卢象升明白过来,就勉为其难地叹道:“那就只有如此了。”
钟进卫心中暗赞一声,然后转头对李溰说道:“你看,我大明也不容易。如果我此时出兵朝鲜的话,怕那些大头兵不肯干。要不,再等两个月,军饷都发下之后出兵如何?”
“这...”李溰无语了,再拖个两个月,黄花菜都凉了。可这个中兴侯说得也不是没道理,一时之间,他不知道该如何办了!
谁也没说话,大堂内顿时安静了下来。
过了一会,钟进卫看到四名朝鲜人都面色焦急,有点不知所措的样子,心想火候一到。
他便一拍桌子,“啪”地一声吓了他们一跳,然后故作欢喜地道:“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