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芝龙一听兴国公当面提出了这个事情,面色吓得一变。他看了一眼在一边好像无所事事,老神在在地看烛光的顾百川,然后正准备请罪之时,钟进卫又说话了:“但因为你在后来的表现不错,因此就没有再追究你这个走私的罪,甚至还升了你的官职。”
郑芝龙再也坐不住了,连忙站起来跪地请罪道:“末将糊涂,国公和皇上如此宽宏大量,末将今后绝不再犯。”
钟进卫始终没有变脸,仍然笑着点点头道:“如此就好。起来吧,说这个并没有追究你的意思。”
郑芝龙听话站了起来,但心情已经没有原本的那份喜意。他也是老江湖,知道国公不会无缘无故地谈起这个事情。
果然,就听钟进卫接着说道:“俗话说久病成医,一个人生病久了,自然也就知道怎么来治这个病。你曾经做过走私生意,应该对如何防范走私也有心得。因此,我希望你能在市舶司的缉私事情上出一把力。”
郑芝龙这下明白,国公从自己的儿子说起,一直说了那么多话,其实是为了这个目的。
自己走到这个地步,除了抱紧朝廷的大腿之外,其实已经没有其他选择。而且一直为朝廷效命,对自己,对自己的儿子,都有很大的好处。
郑芝龙想到这里,见钟进卫一直盯着自己,就干脆利落地表态道:“国公放心,只要国公有令,末将自当遵从,全力去做好。”
“飞黄,你要是应下来,我就不希望你在缉私行动中,见到昔日的朋友而左右为难,或者直接放了他们。”钟进卫还是盯着郑芝龙,像是为他考虑般地提醒道。
郑芝龙原本就不是一个慈眉善目地好人,在之前被招安后,为了独占海上走私生意,就兄弟反目,剿杀昔日的结义兄弟。
现在既然表了态,国公又特意提醒,为了自己的利益,郑芝龙自然也没想过要手软。只听他向钟进卫表态道:“国公放心,不管是谁,只要敢犯国法,我郑芝龙绝不姑息。就算是芝虎犯了法,我也会坚决绑了他治罪。”
郑芝龙说得义正言辞,慷慨激昂。不知道的人咋一听,还以为他是能大义灭亲的大清官。
钟进卫听了之后,表现出很欢喜地样子。他夸了郑芝龙一顿,然后又是连连示意郑芝龙喝茶,很是和谐的样子。
过了一会,钟进卫对郑芝龙说道:“我知道你的西式战舰还有三艏,现在仍在福建。我的意思是升你弟弟郑芝虎为水师守备,从福建调到广东,暂受市舶司直管,巡视广东沿海,稽查走私。你看这样安排,如何?”
郑芝龙一脸大喜的样子,连忙抱拳向钟进卫道:“末将替芝虎多谢国公提拔之恩!”
钟进卫这么安排其实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广东的水营并不是走私船只的对手。在这福建、广东沿海就只有郑芝龙的那三艏西式战船,才能对走私船只形成压倒性的优势。
而朝廷正在修补和仿造的西式战船,却是要组建北方的水师,护航藩王封建北美之用。至少在今年,是无法调来这边的。
他说了这么多,就是要借助郑芝龙的力量,加强海上的缉私力量,全力打击广东的海上走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