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雅尔丹的圣旨,勃律注视着对面这位正在慢条斯理,有滋有味地品着香茶的韩仲,“义王殿下,这茶如何?”他没有提圣指的事情,笑问韩仲道。
“眼下战火纷分,江南江北交易几乎断绝,这滋味虽然比不得江南新茶,但也十分难得了,勃律亲王,等战事稍息,我想法子弄点江南的龙井,铁观音,大红袍让你尝尝!”韩仲笑着合上盅盖,道。
勃律的神色一黯,“曾几何时,我以为我们用不了多长时间,便能够喝上那里的新茶,但现在起来,只怕很难了,以后也很难了。”伸手拍拍雅尔丹的圣旨,“陛下要你全权负责四州事宜,我想听听你的想法。如何破局?”
韩仲点点头,说起来自己的地位似乎不在勃律之下,但他是蒙人,又手握军权,实际上地位远非自己能比,想让你交出四州的军政大权,自己当然得让他心服口服,如果不能改变现在的僵持局面,勃律又为什么要在自己面前做小?
“北地战事,已渐至**,以我所见,双方打成平手的可能性更大,当然,这只是我的臆测。不排除出现极端的情况,亲王也知道,战场上的事情,有时候真是说不准,也许一点小小的意外就足以改变整个战局。”
勃律点点头。
“但就算是个平局,我们也输了,因为我们没了玉门关!打成平局的结果其实就是我们输了。”韩仲着勃律,“所以我们这里,必须打开局面。”
“这我知道,但我想知道的是,我们怎么才能打开局面?我多次试探,但都无功而返,姚长坤是个人物啊!”
“破局的关键,便在延州!”韩仲道。
“延州?为什么会在哪里?”勃律奇怪地道。
“因为那里有覃理丰!”韩仲两眼发亮,“覃理丰在延州杀死了云昭麾下大将李富贵,而他自己全家亦都丧生在征北军的刀锋之下,征北军欲杀覃理丰而心甘,而覃理丰又何尝不想生啖征北军之血肉?”
“覃理丰倒是个人物,将延州整治的有声有色,在我们的帮助之下,他已经重组了延州镇军,虽不能与征北军正面对抗,但守城卫土,却也是绰绰有余,云昭在延州走了一着败招,他心痛李富贵之死,将那些围攻李富贵的当地愚民一股脑地给捉了去,强行安制在秦翼梁蒲四地监视居住,在延州引起了恐慌,使得这里的百姓于征北军更加害怕,抵抗的心理便也更严重,倒是让覃理丰捡了个大便宜。姚长坤想要收拾覃理丰,也下不得嘴去。”
韩仲摇摇头,“亲王错了!”
“我错在那里?”勃律有些不满,也有些好奇。
“姚长坤不进攻延州,而将目光盯在合州,交州,是因为延州不但有覃理丰,更是因为这里距泰州较近,亲王殿下的骑兵用不了几天的功夫,便可以从这里驰援延州啊,姚长坤又怎么轻易地来捋您的虎须?”韩仲笑道。
“你是说?”勃律若有所思。
“眼下交州在王强的步步紧逼之下左右支拙,正是大好的时机!”韩仲道:“韩某想请亲王以援助交州的名义,亲带大部精锐,赴交州与征北军第五营对抗。”
“我一走,姚长坤必然会对覃理丰下手?”
“不错,姚长坤所虑者,亲王您也,亲王一走,留下的部属只够镇守泰州,想要救助覃理丰亦不可得,姚长坤岂会放过这个机会?”韩仲冷笑,“他必然会卯足了劲来打延州。以求给李富贵报仇。好向云昭邀功。”
“你有把握击败姚长坤?”勃律问道。
“第五营被亲王您给牵制住了,只要亲王殿下给我留下五千人,我便能让姚长坤这一次吃一个大亏!在延州,我们消灭了姚长坤的主力,转守为攻,第五营必然会撤退回收,以保秦翼梁蒲,亲王殿下如果操作得当,当可有所收获!”韩仲道。
勃律站了起来,在屋里转了几个圈子,“这个计划,值得一试。”
“我是秘密抵达泰州,请亲王将我来的消息一定要严格保密,除了亲信的将官,其它人都不必知道了,我不想另生枝节!”
着韩仲,勃律笑道:“我明白了,如果让姚长坤知道你到了泰州,只怕脑后要长出第三只眼来,就没这么容易上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