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头一身后的部属,心中突地又鼓起了勇气,这一仗要是打赢了,自己只怕要加官进级了吧,保住了广昌,自己的功劳可是极大的,以前自己的搭档县令王宾现在可已经是征北军兴业司的司长,进入了征北军的核心,比起他来,自己可就远远落后了,如果这一次立了功,都督岂会不重赏自己。想到这里,一颗心顿时活泼泼地跳了起来,建功立业,封妻荫子的心思立刻压下了恐惧,着远处的骑兵又一次发起了冲锋,他一把抓起滴血的大刀,“弟兄们,上啊,打退了蒙军,每人赏解二十两!”忘情之下,却没有想起当真打退了对手,这几千人,每人二十两银子,就是大几万两,将他卖了也拿不出来。
韩海此时也是有苦说不出,他没有想到小小的广昌竟然抵抗如此激烈,设想中的一鼓而下完全失败了,韩海当然知道广昌的重要性,但他却不能在第一时间奔袭广昌,西部五县民风剽悍,以村,庄为点,可以在极短的时间内聚集起大量民兵,如果不将这些人先击溃,自己便有可能被他们缠住,而现在,自己最怕的就是与敌人胶着,他必须一打即走,尽最大的能力破坏益州。在西部五县耽搁的这十来天现在来是失败的,虽然击溃了那里的军队,但自己最想打下的广昌却变成了一块难啃的骨头。
第二次进攻又失败了。让韩海最为恼火的是,对方居然越打越强了,箭射得越来越准,床弩等重型武器越打越多,刚刚,他居然到了霹雳炮的石弹从城内飞了出来。这些石弹虽然并没有造成多大的伤害,但对于军心却是有着极大的影响,这种重型武器可以打出一里开外,而且这架势,只所和床弩一般,也会越打越多,这些该死的工匠,直到此时,韩海才想到广昌别的没有,就是造兵器的工匠多,各类武器的部件多。这些作坊主们,那个家里没有几件压箱底的玩意儿。
他被迫将自己的中军往后退了几百米,他可不想突然之间,便有铺天盖地的石弹从里面飞出来,来一个覆盖射击,将自己埋在石弹之下。
魏冬生心中这叫一个憋曲啊,蒙军从天而降,铁蹄纵横,十数天的时间里,兵分数路,打得西部五县毫无还手之力,高阳训练营里的三千预备役被击溃,各路向县城汇集的民兵预备役被各个击破,他这个高阳守备这一次算是要当到头了。当蒙军一路奔向广昌之后,魏冬生终于缓过了一口气,拼了老命集结了五县残余的预备役约五千人,一路赶向广昌,现在他要做的是将功折罪,如果让蒙人将广昌也攻陷了,自己的脑袋铁定要搬家。
他欲哭无泪,有谁能知道,像凤凰山要塞这种天险也会有失守的一天呢?他本着一颗雄心,西部五县的官员,大都高升,潘仁智成了监察司副司长,其实就是实质上的一把手,司长蒋丰老得都快爬不动道了,赵旭成了考功司司长,这些云昭发家之时跟随较早的人,现在都已经进了征北军的核心,本来赵旭透露自己马上就要被招进武功司任主事了,虽然与他们还有差距,但总算离核心近了一些,这一次高阳大败,自己的前途算是毁了。
前途毁了就毁了吧,现在最要紧的就是保住脑袋。魏春生统率着这小五千人,紧赶慢赶,奔向广昌,魏冬生不像韩啸,没打过仗,他打过仗,可正因为打过仗,他便愈发小心,蒙军铁骑来去如风,他这几千人战斗力不强,只能抱成团,小心地向前逼近,万一让蒙军再来一个半道而击,那可就真惨了,这样行军,速度自然不快。
而此时,从益州城赶来的朴德猛亦是向扑向广昌。
“朴将军,这个行军速度不行啊!”成功纵马来到朴德猛身边,“行军速度太慢了,广昌守卫空虚,如果让蒙军先赶到,只怕广昌不保啊!将军,给我一支兵力,我加快速度,驰援广昌!”
朴德猛摇摇头,“成功,你见过蒙军铁骑打仗吗?”
成功摇摇头。
“似在东,忽焉在西,来去如风,穿插侧击是他们的拿手好戏!”朴德猛叹道:“无论我们走得快还是走得慢,广昌现在都应当处在对手的攻击之下了,能不能守住!”朴德猛摇摇头。
“您是说,我们根本救不了广昌?”成功变色道。
“除非广昌能自救!”朴德猛向广昌方向,“我们改变不了广昌战局,所以我们的目标不是救援广昌,而是寻机消灭这支蒙骑,蒙骑作战,机动性极强,我们步卒为主,便只能缓缓向上,慢慢进逼。高阳的魏冬生已经派人过来,他从高阳集结了五千人,亦在缓缓压进,我们救不了广昌,但能将这支蒙骑慢慢地逼入绝境,这里是益州,可不是大漠!不是任由他们想怎么走就怎么走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