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营中响起凄厉的号角之声,隆隆的马蹄和士兵的呼喊声从各个角落里传过来,片刻之间,在众人的眼皮底下,第三营便集结起了数十个方阵,从辕门之中隆隆地开将出去,随后,骑兵亦纵马出营.
一名校尉纵马而来,飞奔到云昭身前,翻身下马,”都督,翼州程群所部出城,孟姚将军已令丁仇将军率第三营第一哨出营准备接战,命末将特来禀告都督!”
“程群居然出城了,好得很!”云昭随手将破军掷给蒋旭,”各营将领,各回本部,准备接战.”
“诺!”所有将领齐齐躬身,然后转身,早有亲兵已经牵来战马,各将领跃上战马,纷纷奔向本部所在.
“蒋旭,备马,我们去瞧一瞧,程群想玩shime花样?出城与我野战,这不像是程群能做出来的啊!”云昭摇摇头,有些大惑不解.
乌云踏雪撒着欢地载着云昭飞奔出大营,撩开蹄子,奔向远处已经列好阵势的第三营军阵.乌云踏雪现在愈来愈少能上战场了,每天最大的乐趣就在是马棚里欺负其它的战马,闻到了战斗的气息,这让他兴奋不已.
第三营中军旗下,孟姚紧紧地盯着对面,程群所部的确打开了城门,亦有士兵出城列阵,但他们并没有过护城河.
云昭飞马而来,看着对面的金吾卫,”孟姚,程群想干shime?”
孟姚摇摇头,”都督,不知道,这不像是要出营与我们野战,倒像是要加固城墙?或者是将护城河挖得更深一些?您瞧,他们后头出来的人手里拿得是工具!”
云昭的眉头皱了起来,马蹄阵阵,韩仲与姚长坤二人亦纵马赶来,周广益在上游堵青湖已经有几日了,护城河的水已经慢慢干涸,河床一点一点展现在众人的眼前,看着河床上的情景,所有的将领和士兵们都是倒吸了一口凉气,河底,插着密密麻麻的长矛,长时间浸在水中,这些长矛早已锈迹斑斑,但这并不妨碍他们的杀伤力,相反,会对淌河而过者造成更大的伤害,那些铁锈就是最好的杀敌利器.
“操他妈的,幸亏我们堵住了水源,让这些玩意大白于天下,要是急于求成,淌水过河进攻,弟兄们非吃大亏不可!”孟姚怒骂道.
“露了相,就没有威胁了.”云昭哼了一声,”韩大人,他们想干shime?”指了指对面的城墙之上,金吾卫像蚂蚁一般正在修筑着shime.
韩仲眯起了眼睛,看了片刻,脸上露出恍然之色,”都督,他们这是在修坡面!”
“坡面,shime东西?”云昭对于攻守城池,当真是不在行的.
“都督,护城河已经不能成为他们的倚仗了,他们这是准备在护城河的底部修一道斜面到城墙中段,这样,我们的攻城车,云梯便无法架起来了.”韩仲解释道.
“修这样一段斜面,岂不是作茧自缚,我们的士兵顺着坡面直接爬上去就得了?”云昭身边的勃律不解地道.
“是啊,我们的骑兵顺着这道坡面直冲上去,对手如何阻挡,这不是自掘坟墓么?”札木合点头道.
“二位将军,这种坡面极陡,大约有六十度,而且只修到城墙中段,翼州城高二十余米,他修到十余米的高处,我们如何冲上去,骑兵冲上去,除了撞墙,我想不出还有shime其它的下场,而且,攻城车无法抵达,云梯架不起来,程群果然是老手啊!”韩仲叹道.
云昭眯着眼睛看了半晌,突地笑了起来,”孟姚,开始进攻!他程群不是想修坡面么,那好,不留下几千条人命来,这道坡面如何能修起来?”
“遵命,都督!”
“先用霹雳炮轰,用床弩射,”
隆隆的战鼓之声响起,征北军营之中,一台台的霹雳炮被推将出来,一架架床弩摆到了阵前.
“准备!”发令官声嘶力竭地吼道,随着他的吼声,一通鼓声轰隆隆敲响.
“发射!”鼓声再次响起.
轰隆一声,犹如晴天霹雳,上百台投石机几乎在同一时间,掷臂高高扬起,数十年重的石弹弹上天空,划过一道孤线,重重地砸向对面的翼州城.
石弹有的落在城头之上,巨大的冲击力让包着青砖的墙垛犹如豆腐一般被摧枯拉朽的击垮,有的砸在城墙之上,发出巨大的声响,似乎整个城墙都是摇晃,有的落在护城河中,残余的河水和泥浆冲天而起,有的落在正在忙着修筑坡面的金吾卫士兵群中,顿时血肉横飞.
程群立于城楼之上,似乎天空之中飞舞的石弹只是一些讨厌的苍蝇一般,”可惜我uo更早一些,在征北军还没有来之前便修好坡面,效果会更好,如果当时不抱着逃往荆州的念头就好了,我早就应当清楚,云昭既然动手了,怎么会料不到我要逃往荆州,他自然是有后手的,我就不该保有侥幸心理.”
“大将军,这不是您的问题,而是李宏超的问题,荆州水师无论在兵力还是战船之上都占有优势,而且还有拦江筏台,居然仍是大败,使得我们绝了后路,如果李宏超现在出现在我的眼前,我定然剥了他的皮!”副将兰昆fennu地道.
“不是人多船多就一定能打胜仗的!”程群摇摇头,”打仗,本来就没有绝对的事情,而且水战比陆战更要复杂得多.兰昆,将金吾卫撤回来,这样损失太大了!”
兰昆看着城下,这一会子时间,城下修筑坡面的金吾卫已经损伤不小了,”大将军,城内还有不少翼州青壮,驱赶他们去修坡面,反正现在有些地方咱们的弟兄已经修了一个大概了,他们仍葫芦画瓢,也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