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那些步履蹒跚的蜀骑骑兵,最好的办法当然便是一阵乱箭下去,将他们射死在城下,以免他们进得城来,扰乱军心.胡泽华放他们过来,不就是存了这个心吗?
谢安几次欲下令,又几次停了下来,望着城上自己的部下,一个个垂头丧气,看着远处那高高耸立的攻城车,密如森林的霹雳炮,脸上浮现出来的不是战斗的狂热,而是恐惧的神色,士气已是这个样子了,还怕多这几十个骑兵的影响吗?更何况,他也想知道,蜀骑到底是如何败的.
城门小惭翼翼地打开了一条缝,本来以为没有活命机会的蜀骑看到了这一线生机,一个个拼命地奔跑起来,一个腿受了伤的蜀骑几乎是被同伴拖着在地上一路滑行.
进得城门,这几十个蜀骑几乎不约而同地瘫倒在地上,刚刚的距离虽然短,但却不谛于在鬼门关前溜了一遭,对垒双方中的任何一方都有充足的理由干掉他们.
谢安面无表情地听完了这些骑兵的讲述,五千蜀骑,对阵一万征北军步卒,却是一个完败的结局,双方的战斗力差距一目了然.而更重要的是,既然征北军早就算计到了蜀骑来援的计划,就绝不会容许这些骑兵还有可能撤回荆州城去,这是一个圈套,他们打得就是这个注意,不用想,谢安就知道,在谢朝谢辉撤退的路上,蒙族的铁骑正在等待着他们.
打,覆亡在即,撤,回荆州的道路之上险阻重重,胡泽华的磐石营自己都干不过,更不说更加鼎鼎大名的卢城营,人的名,树的影儿,军队的名气都是打出来的,来不得半点侥幸,怎么办?谢安头痛欲裂.
跑路是肯定的,谢安可没有与城偕亡的决心,更何况,自己的坚守已经没有任何意义,蜀骑的这一败,必然会让谢士林从此龟缩城内,绝不会出城与敌决战,也就是说,自己再也盼不来援军.出来一支,便会被敌人消灭一支.
谢安对前途感到绝望,这数战下来,让他清醒地认识到了蜀军与征北军之间战斗力的差距,双方不在一个水平线上,以胡泽华对腾冲的打击力度,谢安甚至怀疑蜀军能不能守住荆州,豫州,也许,谢氏这一次出蜀绝对是一个错误的决定,也许坚守蜀州,凭着天险的蜀地,可以保住一族富贵,而现在,几乎倾巢而出的谢氏或者会在荆州输掉一切.
想要获得更多,便有可能输得极惨,下了大注,将自己最后的老本也输掉的赌局比比皆是.
“去找一些腾冲本地的土民.”谢安低声吩咐着自己的亲兵,跑,必须要跑,而且荆州是去不得的,胡泽华给自己留出了三个方向,一个是荆州,死路一条,一条是相州方向,那里更是一个火坑,跳下去就休想出来,也只有往通州一条道可行,可是那个方向之上崇山峻岭,没有一个熟知道咱的向导,进去了,出来的可能性也小.但这是他现在唯一的生机.
整整一个白天,胡泽华的磐石营一天没有任何动静,似乎除了威胁了一翻对手之后,他就没有准备再硬干一仗.相反,胡泽华在自己的中军大帐之中召集诸将,开始布署全军向相州进发的计划.
夜幕降临,腾冲县城之上灯火通明,谢安似乎没有隐藏自己要跑路的意思,站在胡泽华大营的哨楼之上,城头之上的举动一目了然,看得很清楚.
“要跑了么?”听着哨兵的回报,胡泽华笑道,”往那里走?”
“看样子,倒是要进山,往通州方向!”
“聪明!”胡泽华赞道,”跑便跑吧,我没时间和他纠缠,我可要快点赶去相州,去得晚了,王强可就将功劳捞尽了,我怎么也不能输给这个小家伙.”
在相州,现在聚集着王强的第四营,以及马友的水师陆战队和云昭的亲卫营,那一支部队都是如狼似虎的家伙,自己想要捞些功劳,可得真得快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