骁卫大营,禀报军情的信使一个接着一个,川流不息,章玉亭手微微颤抖,从良的脸色更加青白了一些,一般的部队打到这个份上,早就斗志消亡,完全溃散了,但征北军却死战不退,看样子,不杀干净他们每一个人,这场战斗就不会完结.
“大将军.伤亡太大了.”章玉亭声音都有些抖了起来,”这样打下去,即便我们冲出去,伤亡超码也要接近两万人,这,这让我们骁卫的本部人马都去了三分之一了,以后的仗还怎么打?”
从良沉着脸,”开弓没有回头箭,此时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如果此时退却,软弱,则前功前弃,打,给我打过去,历来第一仗便是最为艰难的,打过去,即便我们以后进攻乏力,别忘了,还有苏灿和权昌斌呢,他们面前的敌人,可不是征北军第五营.打过去!”猛地一拳擂在桌子上,从良站了起来,提起了一边的大刀.
“大将军,您要干什么?”
“我去前线督战!”从良冷然道.
蒋兴权一众人伏在约二十米高的陡坡之上,瞪视着离他们不远的骁卫,他们的前方,密密麻麻的尽是等待着上前轮换的敌人部队,手握长枪大刀,排成整齐的队列,他们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前方的战场之上,那怕大部人根本看不到前方的战斗,他们仍然瞪大着眼睛,努力张望,支起了耳朵,仔细地听着每一个细节.
是时候了,蒋兴权眯着眼睛笑了起来,挥了挥手,以那个高山族战士为首,数十名身挂猛火油的士兵猛然跃起,沿着陡坡,狂奔向下面的骁卫.
无数的火把将他们冲击的线路照得一片透亮,他们刚刚跃起奔跑,便惊动了敌人,无数双目光转了过来,惊讶地看着这一批自投罗网的家伙.
如果是成千上万人,他们或许会骚动,会慌乱,但这几十个人来冲撞军阵,除了自寻死路,还真没有别的解释.
奔在最前边的高山族士兵取下挂在脖子上的猛火油罐,在头顶上转着圈地挥舞着,随着他的手一松,猛火油罐便呼的一声飞了出去.
身后,又有十数名士名的油罐飞了出去.与此时同,空气之中响起了利箭破空的声音,打头的高山族士兵立时身中数十箭,哼也没哼一声,扑地倒下,尸体骨碌骨碌地被顺着陡坡滚了下去.
身后的士兵的遭遇并不比他好多少,冲在最前面的士兵几乎在瞬间就被射成了刺猬,更多的则是在勉力扔出猛火油之后,便被射倒.
空中有黑乎乎的东西落下,无数支长枪一齐伸到空中,拼命晃动,那好像是些投石,骁卫们心中晒笑,如果是霹雳炮扔出来的,那是要命的玩意,但你人力扔出来的,岂能伤我分毫.
枪尖刺在陶罐之上,发出清脆的破烈之声,无数黑色的雨点自空而落,刺鼻的气味瞬间弥漫全场.
“猛火油!”有老兵惊叫起来.
轰隆一声,有一团猛火油无巧不巧,洒下之时,恰巧下面便是熊熊燃烧的火把,腾地一声,冲天的火苗毫无预兆地窜起,大团大团的火花从空中落下,立时便将周边的人染成了火人.
凄厉的惨叫之声响起,有骁卫想要去扑灭同伴身上的大火,但自己身上也突然烧了起来,这一段军阵瞬息之间便大乱起来.
在火苗腾空的那一霎那,蒋兴权已是跃了起来,”弟兄们,干啊!”
他发足狂奔,这一瞬间,似乎这些天来的伤痛都已不复存在,他红着眼睛,犹如一匹奔马,数十米的距离瞬间即至,他高高跃起,举起大刀泰山压顶,将一名骁卫一刀两断.
身后,征北军士兵紧随着他,冲了上来.
不到一百人的队伍在浩瀚如大海的骁卫军阵之中显得实在太过于渺小,但便是这一颗小小的石籽,却激起了冲天的浪花.将骁卫的中段搅向一片稀乱.
后面的想要挤上前来救援,前面正在作战的骁卫发现身后士兵,心中都是大为惊慌,担心着自己的后路被截断,顿时萌生退意,孟平抓住了这一瞬间的战机,也许不是他有意抓住,但他此时已经打得疯了,一察觉到对手的胆怯,本能般地便反冲上去.
逆袭!占尽优势的骁卫在这一刻竟然被打得连连倒退.被生生地逼回去了里许多路,而这一段路,却是骁卫付出惨重代价才获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