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盐池准备了不短的时间,种类守城器具一应俱全,虽然上一战出击的军队全军覆灭,但不仅没有让守城的士卒士气低落,反而更加激起了他们的愤怒.因为他们明白,这是一场志在消耗对手兵力的战争,出击的一万第五营士兵,在前方留下了近两万敌人的尸体.而他们,如果也能做到这一点,那么,骁卫就只剩一个空架子了,一只五六万人的军队,如果被打得只剩下一半人,其实已经基本上失去战斗力了,而在他们身后,还有更加坚固的贵州城.
全益凤外表轻松,但内心却实实有些紧张,大越军队的攻城技术可不是蒙军能比的,而自己的第五营一向以进攻见长,以前的战事之中,大都是征北军攻击,对手守城,而这一次却颠倒了过来.也不知士兵们一时能不能适应这种角色的转换.
盐池是传统的城池,城墙正面长有上千米,两侧宽各五百余米,由于身处大越内地,他的建造更多的考虑的是规整,而非防守,所以是一个四四方方的城池.好在因为这里的地质情况,建造之时,在他下面先建了高高的地基,成斜面形成了这座城池的底坐,这倒是形成了一个天然的防护.对于没有护城河的盐池,这将是他们抵抗对手的第一道防线,这种斜面使得云梯无法搭上城墙,攻城车也无法靠近,而士兵想要爬上这个坡面发动进攻,必然会成为城上的活靶子,一个滚木下去,可不是简简单单地砸死几个,他会骨碌骨碌地顺着斜面一路滚到底,所到之处,横扫一切. . .
从良的骁卫想要打下盐池城,首先便要克服这个困难,将这个坡面填平,以便能直接对城墙发动攻击,而在这之前,他将付出可观的代价.
全益凤先前的顽强抵抗,为第五营对盐池城作出一些改造争取了时间,原本规整的城墙,现在多出了一些探出城头的望楼,这些望楼之上,设有伏魔弩以及霹雳火,有了这些,他们便能从数个方面向对城墙发起进攻的敌人实施打击,也是因为城外坡面的原因,他们只能用巨木来搭建这些望楼,这却是一个隐患,它的抗打击能力实在是有些薄弱.
对手霹雳炮对它的威胁并不大,像这种目标并不大的望楼,想要从远处用霹雳炮一击而中,那属于是要撞大运的,但如果让对手用床弩递近射击,可就不太妙了,木制的望楼无法抵挡床弩穿透性的攻击,挨得多了,一样要垮.
不过全益凤想得只要是他们能给对手造成足够的杀伤就可以了,这种望楼的基柱已经从城墙之上搭了出去,即便摧毁了上面的建筑,但给自己一夜的时间,自己马上就可以重新再造一个简陋的,所损失的只是伏魔弩,霹雳火以及数量很少的士兵,换算得失比率的话,却是自己更划算.
长一千米,宽五米的城池,却有一万五千人驻守,兵力绰绰有余,全益凤只用了一万人上城,另外五千人留作预备队或者轮换使用,他准备在这里坚守比朴德猛要求的时间更长一些,然后再撤回贵州城.
对面咚咚的战鼓之声已是清晰可闻,站在高高的城楼之上,全益凤已经能看到对方一层层向前压来的军阵,虽然损失极大,但骁卫似乎并没有受到上一战大量死伤的影响,整个队伍的精神依然很饱满,这的确是一支精锐的队伍.全益凤的眼睛扫过城墙,自己的军官和士兵在城墙之上站得笔直,似乎那隆隆的战鼓声和已经越来越近的敌方军阵并没有对他们造成任何心理上的影响.
“这就是我的第五营!”全益凤骄傲地想道.
马蹄声响,那是骁卫的前哨骑兵率先赶到了,骑兵们策马绕城狂奔,更有骑术高超者,在马上挽弓搭箭,向城上射击.不过准头欠佳,很难对城上士兵形成威胁.
益城池头,一排士兵手持大盾,涌上城头,举盾挡击这些射击,其它的士兵并没有丝毫动弹,这种骑兵绕城狂奔,相互之间拉得极开,队伍显得很零散,如果想要还击,单个的射击很难击中目标,除非你有云昭的那种射技,而用覆盖射击的话,又显得过于浪费,战果也不见得很明显,所以城头之上,对于这种示威般的奔射根本睬就不睬,他们见过比城下的骁卫不知高明多少倍的奔射之术,骁卫的这点玩意儿还真不够看的.
牛皮大鼓猛击数响,向前推进的骁卫队伍停下了前进的脚步,在他们的身后,密密麻麻的霹雳炮,攻城车出现在众人的眼前,数量之众,犹如密林一般让人根本数不清.
全益凤嘴角微微扯动了一笑,似笑非笑,骁卫可不是自家征北军,他们的霹雳炮都是随军工匠自制,为了赶工,作工粗陋,射击的准备和远度差次不齐,特别是射击的准确度,在征北军看来,就是一个笑话.
征北军的霹雳炮都是专业的军工作坊生产,这些年来,像霹雳炮这样的大型武器也已经实现了标准化部件,平素拆卸下来,随军装运,只在使用时,这才将其组装,每一件霹雳炮的射击精准度都经过严格的校正,残次品根本就进不了军队.
也就只是多而已!全益凤冷笑一声,自己已经将盐池附近十数里范围内的树木砍得干干净净,他们的霹雳炮如果损坏要重新打制,便得去很远的地方砍伐木材,而陕州这边,也许不缺树木,但独独缺乏这种适宜打制霹雳炮的粗大木材,盈盈一握的小树当柴禾烧还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