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闵家今天在这里死光,但只要能灭了雄阔海,那便是划算的,闵子华相信,一旦雄阔海覆灭,曹仪等人与秦柔娘翻脸绝对比翻书还要快.
“杀呀!”闵子华提着刀,冲在最前面,闵家子弟都冲在最前面.
地上有雪,雪下却有着致命的陷阱,密密麻麻的铁蒺藜被埋在雪下,当战靴踏破积雪,这些铁蒺藜毫不留情地深深地刺破了他们的脚板,狂奔的战士倒下,在通往对方阵线的路上,无数的闵家士兵痛苦地倒在地上,旋即成为了防守者们手中弓箭的靶子.
床弩在啸叫,弓弦在鸣响,密集的远程打击让闵家兵们一层层的倒下,这一次闵家为了抢速度,抢隐秘性,他们除了弓箭,没有携带任何的远程武器,像床弩,霹雳炮这些大型武器,一样也没有带.面对着严密的防守,他们只能用血肉来硬扛.
这种打法让雄阔海迷惑不解.
迷惑的雄阔海不敢发力,因为他不明白,除了闵家,还有没有更多的其它部队隐藏在远处,随时等着给自己的致命一击.
“闵子华想干什么,他是想玉石俱焚吗?”雄阔海看着丝毫不畏惧死亡拼命向上冲击的闵家军垩队.
下雪了,天气很冷,结冰了,城墙很滑,沙袋堆起的街垒被泼上水之后,用不了多久便结成一层厚厚的冰,比起前些天,要结实得多,也难打得多.想爬都没有一个着力点.但是闵家军垩队硬是用尸体垒起了阶梯,狂攻街垒之后的防线.
雄阔海的防线没有什么漏洞,沙袋冰墙封死了所有的通道,内城之上,布置的远程武器可以随时支援任何一个方向上的战友,没有敌军远程武器的压制,这样的进攻完全就是在送命.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闵子华不是一个莽撞的人,他统兵多年啊!”雄阔海喃喃地道.
“将军,是不是我们期盼的变化已经来了?”身边,郑国显得有些兴垩奋.
“变化?你是说娘娘起复了?”雄阔海霍地睁大了眼睛.
“是啊,将军,您想想,娘娘一起复,那个闵怜儿是不是只有死路一条,闵怜儿死,闵家还能独善其身,娘娘不治他们?所以他们才孤独一掷啊,要不然,没有理由看不到卫家,看不到卫州镇军,看不到曹家,王家的军垩队啊!”郑国自外而来,比雄阔海知道的信息更多一些,因此分析得倒也**不离十.
雄阔海一把提起了身边的大刀,对着郑国道:”通知所有弟兄,都给我准备上阵杀敌,闵家这是要作困兽之斗啊,这是我们的最后一仗,打赢中了闵家,最后的胜利就属于我们.上吧!”
“遵命,将军!”郑国提着刀,风一般地跑了下去.
雪仍在下,不断飘飞的白雪之下,是两支殊死搏斗的军垩队,血在风中飞舞,呐喊之声从最开始的高昂到最后的悄无声息,所有人都累了,所有人却又不能放弃,无论谁输,就会输掉一切.哑着声音的闷斗,更加震慑人的心魄.
雄阔海兵少,能上阵作战的只有五千人,闵家人多,这一次出击的足足有万余人,但雄阔海却占着地利,优势的地形能让他大规模的杀伤对手,远程武器的支援,让他能够有足够的精力调配不多的兵力,奔赴每一个遇到危险的战场.
天色渐暗,雪未停,血仍在飞舞.
远处有隆隆战鼓之声传来,雄阔海大惊失色,挥刀连斩数名敌军,快步退回了自己的阵地,这一天之中,他已经无数次地杀出防线,向敌人发起反击,以减轻防线的压力,他的武勇在这儿无人能及.但一天的搏杀下来,他亦是疲累不堪,几乎挥不动他的刀了.
闵家伤亡累累,快要顶不住了,但此时远处的战鼓声,代表着又有一支军垩队抵达,难道这会是自己的最后一个夜晚吗?
雄阔海奔回城楼,看着一支军垩队从雪中奔出,那是卫州镇军.
秦家军绝望了,雄阔海绝望了.他可以击败闵家,但还能应付随后而来的卫州镇军的攻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