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这样,她们都在看我们。瞙苤璨午”饶是一向脸皮比较厚的苏谨心,也不禁羞得面红耳赤,“顾小六,你先放开我。”当众这么卿卿我我的,还真是不把大姑母、大嫂那些人放眼里了,这个顾小六,真是胆大包天,不拘礼法。
“我抱我娘子,她们就是嫉妒。”顾六公子的双眸半睁半阖,晕晕欲睡,但嘴里仍稚子气地埋怨道,“苏谨心,日后不许你起这么早,没有你在身边,本公子如何能安心入睡。”
年氏、陆氏年华老去,心中对于世间的男女之情也就淡了许多,但童氏年纪尚轻,她看到顾六公子对苏谨心的寸步不离与绵绵情意,心中除了羡慕,便是如顾六公子所说的,嫉妒。她嫉妒苏谨心能嫁给顾家最得宠的幼子;嫉妒苏谨心的夫婿容貌绝艳,倾倒众生;更嫉妒这般风华绝代的男子心中只有苏谨心一人,为了苏谨心,声名、权势全都可以抛弃,而她所嫁的顾家五公子,呆头呆脑,愚不可及,成亲这么久,别说对她关怀备至,就是一句情话,他都没有跟她说过。童氏想不明白,为什么同是一个爹所生,顾衡瑞和顾衡毓的相貌便是天差地别呢?顾家的六位公子,别的都是相貌平平,却惟独出了一位姿容俊美的六公子,只一人,便足以令整个顾家万丈光芒笼罩,万物黯淡。
都当了她的夫婿,还这么贪睡,日后如何得了,苏谨心哭笑不得,轻声道,“眼前我还有一件要事要处理,等处理完,我就陪你回去睡。”
顾六公子就像一根缠藤似的,整个人贴在苏谨心身上,苏谨心只能先哄他,只是最后一句话刚说出口,她就恨不得咬断自己的舌头,唉,跟顾小六待久了,她的智商也跟着变低了,别说步步谋划,就是最基本的谨言慎行,她都忘了。
瞧,在场的那几位嫂子一脸伤风败俗地盯着她,估计就是因为她刚刚说了那个字——睡。
苏谨心的脸倏地又红了几分,天知道,她根本不是这个意思,那个睡,就只是字面上的意思,但这个字搁在大白天说,似有那么几分不妥,就仿佛她苏谨心有多么不守妇道,大白天的,还跟顾小六在房里不知节制。
顾六公子满意地嗯了一声,竟转了身,将头枕在苏谨心的肩头,又睡了。
这么快,又入睡了!苏谨心惊愕,心道,他在这个时辰能起来,还这么急匆匆地跑来找她,看她是不是受欺负了,就足以证明在他心里,除了睡,还有她。罢了,贪睡就谈睡吧,谁叫她这一世就嫁了个嗜睡如命的夫君,纵使万般无奈,也只能认了。
苏谨心将芷兰、晴兰唤过来,本想让这两个丫鬟扶顾六公子到一旁休息,但谁知顾六公子将她粘得更紧了,“谨心,我睡一会儿,一会儿就好。”
看着顾六公子可怜兮兮的,苏谨心心里真是既好气又好笑,他这么粘着她,成何体统,这下可好,不守妇道的罪名还未洗清,他又给她再添了一条。
苏谨心抬头,那坐在花梨木椅上的顾夫人正满脸怒火地看着她,苏谨心目无惧意,因有了顾六公子在身边,她现在无论做什么,都是有恃无恐。顾小六,可是她的护身符啊。
“这世上道听途说的事多了,谨心自问向来行得正,倘若娘与几位嫂子要听谨心的过往,谨心日后便慢慢说与你们听。只是今日,是为了四妹的事而来,孰轻孰重,娘与几位嫂子心里想必都清楚。”苏谨心说话柔中带刚,短短几句,便令顾夫人一时语塞,再说,当着顾六公子的面,问苏谨心与云公子的事,难保会惹得顾六公子心里不快,顾夫人为人慎重,自然懂得见好就收,反正在顾家,只要她做一日的顾家当家主母,苏谨心的婆婆,她就有的是法子来治苏谨心,而且用的还是名正言顺的顾家家法。
日后慢慢说,那便是不了了之了,年氏一听苏谨心这话,便暗道苏谨心这个六弟妹狡猾,等处置了李暮舟这个知道苏谨心底的人,那还有谁来敢指证苏谨心。
六弟妹的这招妙啊,陆氏心中对苏谨心愈发佩服了。
“谨心,娘说过将这李家母子两交给你处置,你要怎样便怎样吧。”顾夫人闭上了眼,靠在了花梨木椅上。
顾夫人不管他,李暮舟便一下子瘫软在了地上,抱着绝望之心,向顾六公子喊道,“顾衡毓,你睁开眼看看,你所娶的这位少夫人,她昔日与云公子有染啊!”就算死,他也要拖苏谨心下水,这世上的男子没有一个喜欢自己心爱的女子给他戴绿帽子的,他就不信,这口窝囊气,顾衡毓能忍得下来。
但李暮舟刚一出声,只见微闭着双眸的顾六公子暗中手一抬,站在顾六公子身后的展让猛地纵身一跃,飞到了李暮舟面前,唰得拔了剑,直接砍了下去。
“啊,我的儿!”李母吓得没了半条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