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瞅着到嘴的鸭子就要飞了,那可是一笔横财,村民们顾不得计较罪犯开不开枪的问题,急哄哄地扛起各式各样的武器跟在大盖帽身后,摆成长长的队伍向香瓜山冲过去。不论是抓捕队还是其他村民,都抱着同样的思想,咱们百十号人还抓不住两个小毛贼?
刘瞎子没去,是因为年纪大了跑不动路,刘纯连也没去,那是因为他胆小,嘴上却说要陪着老村长坐镇村部。
刘瞎子没有在意刘纯连,而对村民们的“热血沸腾”深深感到欣慰,禁不住掂掂脚跟,被岁月压弯的腰杆也硬朗了许多。多少年了,瓜洼村的老少爷们难得齐心又为国家办了一件大事,即便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中午就听高乡长说过,这次任务完成之后,县公安局会送锦旗。
这可是件长脸的事,村里也有锦旗,那还是三十多年前解放军某某野战军某某纵队颁发的支前模范锦旗,红布黄字早已泛白,老村长还是没舍得丢掉这个荣誉,比自家小孩更疼爱这面难得的锦旗。自打那以后,瓜洼村便年年落后,莫说锦旗,村里连一面像样的红旗都拿不出手。
目送众人离去,刘纯连凑到刘瞎子耳边轻声说:“叔,要是大盖帽抓了罪犯,这奖励咱们还得争取争取。”
刘瞎子挠挠和香瓜山一样光秃秃的脑袋不解地说:“咋争取?”
“嗨!”刘纯连急道,“叔你也看出来了,这帮大盖帽拿钱不当钱啊!俺估摸着这钱也不是他们自个的,反正崽儿卖爷田不心疼,咱们就给他们诉诉苦,让他们让帮着解决点村里的困难呗!”
刘瞎子皱起眉头,咂咂嘴说:“等他们回来再说吧!”
……
傻子看向蹲在地上的两人,见他们穿的全是布鞋,冷笑道:“你,个子矮的,把裤带松下来!”
瑟瑟发抖的老三将双手伸到腰间,眼角的余光瞧向大哥,只见大哥神情自若,死死地盯住傻子,想来大哥心底有了计较,忽摆出一副哭丧脸:“裤带系的是死扣,解不开!”
大哥暗赞一声,老三虽然胆小,还是挺机灵的,关键时候不掉链子。大哥笑道:“要不还是我来吧!”
大哥说着手臂伸向腰间,已经触到匕首的手柄时,傻子喝道:“你不许动!个子矮的,把后面的布袋拎一个过来,别给老子耍花样,这把枪的有效射程是五十米,老子保证一枪能爆掉你的花生米狗头!”
老三哭丧着脸看看一动不动的大哥,正要站起身,傻子又是一声咆哮:“蹲着走!”老三打个激灵,慢慢挪到布袋旁,扯过一条又缓缓地拖过来。
傻子吩咐道:“把绳子解开,快!”
就在傻子分神看向老三解绳时,大哥动了,宛若一只暴起的癞蛤蟆,双腿腾地一下弹跳起来,落入傻子眼里的动作堪比nba的飞人,高大的身影迅速笼罩住瘦弱的傻子,孔武有力的大手瞬间便要抓住傻子瘦骨嶙峋的手臂,抢回主动权。
这一招,是军体拳中的擒拿手,只要抓住对方的手肘,猛地抖动,就能卸掉对方手中的武器,这是大哥赖以存活的本钱,傻子也识得。
“砰——”
七点六二毫米的六四手枪毫不犹豫地再次响起,射出催命的子弹,在不到一米的距离之间,快速准确而又无情地钻入大哥的眉心,子弹一击贯通,从后脑勺带出血肉飞出。
扑通一声,不甘心的大哥跌落尘埃,激起一阵尘土,脑袋上红的白的纷纷涌了出来,身形连连抽搐,片刻间不再动弹。
“啊啊啊啊——”
这一枪彻底摧毁了老三的意志,看到大哥掉在地上鲜血脑浆四溢,老三如遭雷劈,双手抱住脑袋蹲在地上歇斯底里放声嚎叫,眼泪鼻涕全下,空气中渐渐弥漫起一股骚臭的味道,在清凉的月光下显得分外凄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