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妹啊!”
刘小兴惊呼一声,急忙追过去。
小芳跑啊跑,小兴追啊追,月亮笑啊笑,还是弯着腰。
这丫头咋跑这么快?难道是王军霞转世?
刘小兴边追边腹诽,偏偏又不敢叫喊,自己可以没心没肺无所谓,但要顾及到二爷爷的面子不是?
终于在半山腰时追到了小芳,刘小兴一把扯住小手,小芳扭头不说话,胸口不停起伏,眼泪刷刷掉。刘小兴气喘吁吁地说:“小芳,别闹了,快回家,叔跟婶子还有二爷爷他们会急的。”
“不要你管!”
丫头的倔脾气上来了,刘小兴苦笑一声,大口喘息,一屁股坐到地上,突然哎呦一声,小芳忙道:“咋啦?”
刘小兴龇牙咧嘴:“石头垫到屁股了,好疼!”
可惜小芳不上当,梨花带雨中凶巴巴地说:“疼死你拉倒!”被拽住的小手明显松下劲来,语气也带着温暖和亲情。
刘小兴有些错觉,这还是十五岁的丫头吗?简直就是个——还真不好形容,说是小母狼吧,不像,说是贤妻良母吧,差得远,偏偏又都有那么点意思在里面,难怪老妈常说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现在算是体验了一把。不过小丫头态度的转变让他心底有些放松,拉着小芳的手:“跑累了吧,坐下歇会。”
拗了一阵的小芳气鼓鼓坐到一旁,扭头不看他,心底却砰砰打起了鼓,因为她听说爹娘定亲那会,下傍晚也会来山里转悠,难不成就是自己现在和傻哥这样?
不解风情的傻哥开口了:“小芳,回去吧!”
“不回!”小芳的态度很坚决。
“那——”
刘小兴思索片刻,若是在山上呆的久了,造成“既成事实”,那就是从钓鱼岛跳下去也洗不清,已经跳过一次了,刘小兴可不想再来第二次。何况这个时代的人思想比较保守,男女关系就是他妈的高压线!让刘小兴顾虑最多的还是刘瞎子的感受,伤脑筋啊!
“小芳,要不哥给你唱首歌咋样?”
“不听!”
还耍小性子呢!刘小兴干笑一声,“就用你的名字唱,咋样?”
小丫头不吭声了,脑袋还是没有扭过来,竖起耳朵听傻哥到底唱什么歌,很快,耳朵根都红了。
“村里有个姑娘叫小芳,
长得好看又善良,
一双美丽的大眼睛,
辫子粗又长。
在回城之前的那个晚上,
你和我来到小河旁,
从没流过的泪水,
随着小河淌……”
当刘小兴摇头晃脑卖弄完自己的嗓门时,还咂嘴来了一句:“要是好声音听到我的歌,冠军一定跑不掉!”
小芳傻傻地坐在身旁,搓弄衣襟的双手转而扯起自己的麻花辫子摆弄,面色如同盛开的杜鹃,鲜亮可人,眨巴的眼睛胜过天上的星星,眼角边的泪痕和唇边的稀饭糊糊,更是令人疼惜。
刘小兴暗赞一声,没想到这种山沟沟里还能养着一只小凤凰,大咧咧地用衣袖擦擦小芳的脸,随手亲昵地刮了一下葱白色的秀鼻,“好了吧?这么大的人了还哭,羞不羞?跟我回去吧,别让家里人等的急。”说着便起身拉起小芳的手下山,眼神迷离的小芳不情愿地被拽着走,心底似是被猫抓一样,她还想多呆一会,却又不知如何开口。
走了一阵,小芳突然说:“哥,你能给俺再唱一遍吗?”
妹子开口了,怎好拒绝?
上辈子和同事一起去k歌,只要刘小兴一开口,男同胞立刻皱眉磨牙,女同胞借口尿遁,搞得刘小兴挺没面子,难得有一位知心听友,五音不全的刘小兴还不可劲的唱。
刘小兴光顾着得意,没注意到小芳的称呼都变了,再次扬起嗓门,末了洋洋自得地说:“哥唱的好听吧!”
小芳不敢直视他的目光,坑着头不说话,喜不自胜地在心底暗记着歌词和曲调。
走到村口,小芳忙甩开手,羞答答地冲着刘小兴说:“哥,你真坏——”撒腿便往家跑。
银铃般的笑声回传到刘小兴耳朵里,刘小兴暗道:草蛋,这下真是泥巴落到裤裆里!猛拍自己的脑袋,歇后语后面的半句也没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