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外风寒料峭,室内温暖如春。
单志初已经返回了帝京,如今正在他那极尽奢华的别墅里面,静静的看着墙壁上挂着的一副帝京地图。
偶尔,低下头去,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
苗苗踩着一双棉布拖鞋,悄无声息地走了过來,手里端着一个透明材质的茶盘,里面是一杯冒着热气的热茶。
目光投射在单志初正用心观看的帝京地图上面,苗苗知道上面红蓝铅笔的标识,就是单志初以及单志初的假想敌孙文武的势力分布图。
这一次明显不一样,在红蓝标识之外,多出了一个黑色的标记。
虽然黑色标记的地方并不多,却突兀的出现在那里,在一片红蓝的色泽中显得分外扎眼。
“是我太轻敌了么?”单志初捏着下巴,自言自语的说道。
事情的发展与单志初的计划相比出现了一点小小的误差,凭空出现的一股新兴势力,忽然陷进去的单志初的左膀右臂老四向城,这都是事先单志初沒有预料到的变数。
更何况单志初已经得到消息,老三豹头沒有经过自己的允许,已经私自从东北那嘎达跑了回來----跑回來也就算了,那地方的却是一般人呆不下去的地方,问題的关键是豹头跑回來之后,秘密的和老龙老虎两个人接洽,却一直沒有來见单志初。
而老虎还揪着向城挟持并且弄死了他的一个情人的事情不松口,时不时的來找找单志初的霉头。
综合种种因素,单志初觉得自己应该提前下手,这兄弟三个,肯定已经有了造反的倾向。
可是在帝京,自己还能用谁呢?
单志初忽然觉得自己在不经意间坐上了一个即将喷发的火山口,烧灼的屁股一阵阵的疼痛。
“喝杯茶润润嗓子吧,你已经整整看了五六个小时了。”苗苗轻声说道。
单志初接过苗苗递过來的茶杯:“帝京这么大,最贴心的却只有你一个人。”
“是吗?”苗苗心中暗道,可是帝京这么大,最想让你去死的人,也一定是我,你想过么?
单志初一定沒有这么想过,苗苗觉得自己心已经死了----一个心已经死了的人,是不会露出什么马脚被别人抓住的。
单志初忽然一把抓住苗苗的头发,把苗苗的脑袋揪了过來:“我这么信任你,你一定不要做让我伤心的事情……桀桀……”一阵难听的夜枭啼鸣一般的声音,从单志初嘴里笑了出來。
“我不会的。”苗苗强忍着头皮上穿來的连心的疼痛,尽量让自己的情绪变得平稳。
单志初的古怪脾气,这两三年來苗苗感同身受。
“不会?!”单志初一杯热茶泼在苗苗的身上,顿时把苗苗露在外面娇嫩的肩膀烫的通红:“真的不会?不会的话,昨天你背着我去见别的男人?!”
“我沒有……”苗苗挣扎了一下,却逃不出单志初的魔爪。“他是我哥哥……光头强。”
“桀桀……”单志初又神经质的狂笑起來,松开苗苗的头发顺手一推,把苗苗娇小的身躯摔在厚厚的猩红的地毯上面:“我知道是光头强,如果不是光头强,你以为你还能这么完好无损的在我面前转悠么?”
“去,告诉光头强,让他來见我,以前的事情,就算一笔勾销了。”单志初背过手去,也许在他眼里,任何人都是一个沒有思想的棋子,只能随着他的意志转动。
“好的。”苗苗艰难的站起身來,抹去嘴角的一丝血迹。
那不是被单志初打的,是苗苗自己咬着嘴唇用力太大,直接咬破了。
一笔勾销?明明是你有错在先,现在你说一笔勾销,就一笔勾销了?苗苗眼神忽然间变得空洞迷离起來,一切就像三年前自己第一次把自己奉献出來的时候一样。
那时候,苗苗以为单志初是能救光头强的唯一的救命稻草,那时候,苗苗甚至不知道光头强失手杀人,却是单志初授意导演的一场闹剧……
不过现在还不晚,苗苗已经什么都知道了。
不晚,还不晚!!
“等我收拾了孙文武,这点丢失的地盘算什么?我要十倍百倍的拿回來!桀桀……”单志初一巴掌拍在帝京地图上面,顿时把地图揉出一片褶皱。
孙文武,你不会活着从倭国回來的!!
“阿嚏!”孙文武打了一个打喷嚏,扒开身前一片杂草。
十來年了,孙文武从來沒有像今天这样悲催过。
纵横帝京的孙文武孙二哥,什么时候受过这种窝囊气?被人追死狗一般的撵着,还不敢停下自己的脚步。
停下,就意味着死亡!
一路追杀,一路逃亡,孙文武觉得自己的气力已经到达了将近消耗干净的一个临界点,嘴唇也变得干裂无比。
一路上,孙文武已经失去了辨别方向的能力,根本就不知道自己逃到了哪里。
和手下九个护卫也彻底失去了联系,现在要想生存,只能依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