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门城楼上,幽州将士正仰头看着土山,一只只抛上来的土袋已把整座土山叠得比北门城墙高出大半丈,黑甲军如黑蚁般攀到了土山顶上,他们正踢动土袋,想搭出一道由上而下的斜坡。
看着一只只土袋滚下来,关山月把手里的鬼头斧紧了又紧,忍不住咽了口唾沫,轻声问:“智王,这土山怎么还不沉下去?”
智淡淡道:“沉住气,就在这一时片刻。”
“我可真沉不住这气了---”关山月脸上才露出苦笑来,就听得脚下有一阵低沉闷响,似乎城门下整片大地都抖了抖,还隐约听到一声孩子气的大喊,这声音他可太熟悉了,一听就是猛王的。
“成了?”关山月又惊又喜,刚要回头,只觉又是一震,不过这次脚下的城墙已不是似乎抖了抖,而是一阵能切实感到的震动,那沉闷声响也突然从下而上,变成了一声震耳欲聋的轰鸣,震得城上将士忍不住就都要捂住双耳。
关山月急抬头,只见土山上的黑甲军也变了脸色,他们都弯低了身子,又惊又疑的看向脚下,好些黑甲都被震得七倒八歪,还有几人直接从土山顶上滚了下来。
“沉了!”关山月大喜,才一喊出口,只听得北门上的幽州将士都在齐声欢呼:“沉了!”
“杀!”关山月一声大吼,抄起鬼头斧,对着一名从土山上滚落,正好跌到城墙内的黑甲军就是当头一斧。
平原上,离开土山几百步外,是破军星图成欢率三万黑甲督阵,只待土山上的黑甲军攻入城楼,他便立刻麾师接应,但看到北门下尘土扬起,图成欢已惊觉端倪,“不好,智早挖了地坑!”他正急喝过一名传令,“马上叫儿郎们撤回来!”
那传令虽未明白,却不敢怠慢,立刻飞骑而出。
“图成欢这只狐狸,察觉出不对劲了。”完颜盈烈眯起眼睛,嘿嘿一笑:“可这山崩地裂之势,一发作就是迅雷不及掩耳,就算他察觉了,也是晚了一步。”
“还说图成欢是狐狸,你自己就是一只道行高深的老狐狸。”智一拉完颜盈烈,往后退开几步,又冷冷抬头。
整座土山正在往下陷落,开始只是一点点缓缓下沉,顶上的黑甲军还在大声的呵斥,以为是冲上来的人太多,以致土袋倾倒,但只是片刻,城门下突然扬起一阵灰蒙蒙的尘土,一直蔓上城楼,随即轰响声震如雷鸣,整片土山都在往下倾斜,开始只是顶上剧烈摇晃,接着几丈高的土山陡然崩塌。
平地塌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