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绪三十四年(90年)户部银行改名大清银行之后。所发行地纸币种类大体上与户部银行所发行地差不多。但因为币制紊乱,各地银两成色、银元种类都不相同。因此大清银行总分行所发行地各种银元票和银两票都必须注明某处通用银元或某行所在地成色以示区别。其兑换办法一般都是某地分行发行地纸币只有那一处分行才能兑现,这种局限性制约了本国纸币的发展。
而且,满清政权发行纸币也只是为了掠夺民财,养肥自己罢了。据不完全统计,短短六年里,前清户部银行(大清银行)前后累计发行纸币超过三亿元以上,另一家拥有货币发行权的交通银行也发行了超过一亿元以上的纸币。当然,这两家银行所发行的纸币也是流于表面,至少在国内少有商贾跟百姓认它,多是使用汇丰银行、比利时银行、德华银行等洋人银行发行的银两、银元票。所以,倒也不需要财政部耗费多少心力去收拾前朝留下的烂摊子。
西部储备银行近些年来依靠着李汉的支持跟雄厚的财力,过去两年间已经发行了高达八千多万的储备银行券。其中市面上流通超过三千万元,由于信誉昭著、分行广泛,虽然没有国家法定纸币之名却已经有了其实。
李汉抬起头来:“方才我了财政部的资料,虽然繁杂,但大意却是两个,第一,各国在我国设立银行,发行钞票。扰乱我国金融市场;第二,我国不懂发纸币究竟如何操作,各地以为生财之道纷纷滥发……”
“总统所言极是,纸币发行较之银、铜货币发行更为混乱。”周学熙皱着眉头一一道来:“各外国银行的纸币在我国境内流通,不仅使国内币制更加紊乱,而且严重影响了各地的金融物价。例如外钞势力最大地港纸,在粤桂几省市场上一时竟处于主币的地位,两广金融物价、人民生活莫不受其严重影响。然各列强久已发钞,一概停用未免不太现实,况且洋人恐怕也不会甘愿,理应当小心处理。”
“打铁先需自身硬,欲使百姓拒用外国纸币,光靠一纸空文无济于事,反而会引发外交危机。”汤寿潜接过话茬,“首先我本国纸币必须争气,倘若我国货币信誉昭著、兑换方便,百姓必喜用本国之物。这等道理,不仅商品如此,货币也是如此。”
“西部储备银行发行的‘储备银行券’名声极佳,无论百姓、商贾都认它,不如就以此为我国之纸币。”梁士诒小心建议道,“我听说西洋各国都只有一种纸币,法国即是法郎,美国即是美元,英国即是英镑,只有我国林林总总居然有上百种货币,岂非滑天下之大稽?”
他嘴上虽然如此说话,实际心里老大的不甘愿。他是交通银行的总裁,虽说现在官股被移交到了财政部名下,但他的总裁之衔一日不掉,凭借多年的经营,这交通银行便等于他的半个私人银行,货币发行权被夺,他心里会甘愿才怪。
李汉道:“诸位的意见和我都是一致的,那就是货币之铸造、发行权应该掌握在中央之手,任何银行、地方等不能有所逾越。方才我财政部的资料,也说大清银行是代国家发行纸币。今后,我们要将这个代字去掉,专门成立银行进行货币发行,这方面西部储备银行有经验了。我主张日后西部储备银行改名‘中国国家储备银行’,主要承担两个使命:第一,专属发行货币、债券,根据市场确定指导利率,统筹金融市场;储备银行券可暂时作为国家专门发行新货币,储备银行本身不参与吸收存款、放贷等日常业务。第二块内容是储备银行作为国家银行负经理国库,监督各商业银行、钱庄等金融机构以及募集国内外债之责。内容有二,其一为存款保证金制度,凡是商业银行吸收存款,必须缴纳一部分比例存入储备银行,不计息,单纯用作对各行存款之保证,将来一旦发生挤兑,尚有国家信用和准备金可以救济一二。在日常经营中,也可为各商业银行提供短期拆借和专项借款,利息可略低于市场;其二为再贴现制度,即以国家信用保证各票据地顺利流通,防止恶意票据。总之,日后储备银行将不得经营具体业务,专门负责国家货币发行跟国库等。”
“如此甚好。”梁士怡不愧是梁财神,马上就转过弯来。储备银行若是只负责发行货币跟经营国库,那么交通银行虽说失去了货币发行权,却依旧掌握吸收存款等特权,失去了这家中央银行的竞争,凭借着拥有全国第一的营业点,未来这国内第一银行,恐怕还是交通银行的囊中之物。
“只是,在下不太明白这准备金率该如何计算?”
“我对金融方面自然比不得诸位,准备金地比例究竟如何,日后还需各位多多讨论,我只是提出一个建议,具体还要诸位去商议。我提议就由财政部和几个大行的总裁、经理负责碰头商议,标准由你们定,然后请总理审核。不能太低,太低起不到保障作用,也不能太高,太高会妨碍正常营运。讨论完毕后,到时再召开一个相关会议将实施细则定下来。”
“刚才几乎对所有的问题都进行了讨论也有了相应地议决,唯一提出来却没有讨论,却是外国银行货币发行的问题,无庸讳言,到目前为止我们还没有办法和实力来真正限制他们对于我国主权的侵犯。现实一点说,弱国无主权,现在的我们国家势弱,洋人自然不把我们当一回事。这是耻辱更是激励,现在民国基本上已经完成一统,新的制度跟更加开明的政府、政策还在持续的制定跟探讨之中,未来我们中国必将更好更强。我在国外时曾有一位长者说过一句话,我深以为然。今天借着这个机会,我把这句话在会上也跟诸位说一遍,自辛亥年以来连年战乱,咱们走到现在不容易。长者说得很对,‘闷头发展十年,你在他山河是否依旧,洋人是否依旧’。现在需要的不是硬顶,而是把自己的事情办好,静待时机,以观其变。我提的方案,都是原则性的、方向性的,如何具体落实、执行,都要靠大家,望诸君谨记。”
“国家积弱已久,要中兴我中国,的确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办到的事情。洋人数百年的苦干才有了今天,大总统说得很对,‘闷头发展十年,你在他山河是否依旧,洋人是否依旧’。我愿意和诸位共勉,兢兢业业,共同把国家的事情办好,上不负总统的重托,下不负亿兆黎民的期望……”
这徐世昌到底人老成精,知道今天自己发起的会议已经被总统掌握了主动权,干脆又耍起了滑头,反正他在前朝做得多了,而且这段话里所说也未尝没有几分感慨。
“请总统、总理放心。”众人异口同声。
“明日起,请财政部和外交部协调,与各国磋商我国新银元跟纸币的国际接轨跟汇率问题。前总统时期,我国同洋人各国有着太多借款,未免引起争端,谈判还要继续下去,争取为我国争得最大的利处。诸位受累了”
“不敢,大总统也万望保重身体!”
这一场会议持续了近十多个小时,直到过了午夜,连续一路快马加鞭赶回北京的李汉才拖着疲惫的脚步上床休息。心里不由得感叹:国家太大了,要办地事情太多了,而且人心不齐,那老北洋的几位最近越来越不安分,需要他累的地方实在太多了……首发无广告请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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