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氏知道明瑶为人,那易寒本来就也不是什么守礼之人,定是他死缠烂打,明瑶又难以拒绝,想到这里喊道:“老爷,快住手,是自家人”。
李毅停了下来,冷视易寒,“你到底是何人”。
玄观忙道:“易寒,还不快跟爷爷赔礼道歉”。
李毅顿时吃惊,因为他见此人只是转了个身便就了了副模样,便见易寒向他揖礼道歉自报起家门来。
李毅冷哼一声,在易天涯与明瑶的面子上并未发作,只是心中对他潜躲在明瑶闺房之中的举动非常不满,若是他知道明瑶的清白之躯已经被他玷污了,非气死不可,返回座位中,冷冷道:“你就是易天涯那老不死的孙子,深夜潜入明瑶闺房之中是什么意思”。
易寒从容应道:“李元帅,我与玄观两情相悦,心中思念甚深,特来她,两位突然前来,为了避嫌只能暂时躲了起来”。
李毅冷着脸不去搭话,刘氏却道:“易寒,你可知此举于礼不合,可是玷污了明瑶的名声,你怎么能干出这种事情来,岂不让易元帅,易家蒙羞”。
易寒礼道:“老夫人,易寒从来不拘于礼法,这一点你是知道的,只要玄观不赶我走,我也不在乎那什么礼法”。
李毅闷闷吐出一句,“爷孙两人一个德行”。
刘氏朝玄观问道:“明瑶,你肯留他在这里”。
玄观低头含羞,“明瑶知错,只是我已借明月与他结为夫妻,方才让他在此留宿”。
“荒唐”,刘氏气道:“你们两人均乃出身名门,婚姻大事怎么如此草率,他不懂事,你素来知书达礼,怎么也不懂事了”。
玄观低头不语,便听李毅冷冷道:“今日我不为难你,只是这账要算在易天涯的头上,你现在给我滚”。
毕竟他是玄观的爷爷,易寒也不能说些什么,行礼就要离开,玄观突然将他叫住,从衣柜里拿了一件外套给他披上,温情款款道:“披上,这会夜深了,露寒风冷,不要着凉”。
易寒微微一笑,只是对视一眼,什么话也没有说,朝门口走去。
刚走到门口便听李毅淡淡道:“麒麟,明日到我书房一趟”。
易寒应了一声,便离开。
易寒走后,房间里气氛变得有些怪异,竟没有人再开口说话,这时沐彤送来甜汤,玄观亲手盛了一碗,递给李毅,喊了一句:“爷爷”,又给刘氏盛了一碗喊了声“祖奶奶”,语气更为亲昵。
两人不知觉脸上露出的慈爱的笑容,憋在心里责备的话再也不忍心说出口。
李毅叹息一声,“瑶儿,这事现在该如何做,你来告诉我,本来我想让孤龙与麒麟一个公平竞争的机会,现在孤龙已经没有这个资格了,你这是在为难我啊,从知道你放榜招亲你就一直在为难我,将我置于不仁不义的境地”。
玄观双手紧握李毅的手,温婉道:“我现在依然能记得小时候,爷爷带我游遍名川大山寻医治病,明瑶对爷爷的恩情永远不敢忘记,又怎么会特意为难你呢,可是易寒乃是明瑶挚爱,岂能愧对他的深情,明瑶一直在寻找一个两全其美之策,既不让爷爷为难,也不愧对易寒的深情,这放榜招亲就是明瑶想出来的,为的就是让孤龙知难而退,不让爷爷为难”。
李毅叹道:“你虽聪明高才,又岂能将天下人玩弄于鼓掌之中,有些事情就像泼出去的水,收不回来,坦若又冒出一个远胜麒麟孤龙的人物,你岂不是作茧自缚”,突然语气激愤,“我李家一门忠烈,七子六人为国捐躯,独剩七郎一人,想不到上天竟还不肯可怜我,竟让你患上不治之症,可悲可痛矣!”
玄观温和笑道:“上天厚待于我,易寒就是给我最好的安慰”。
两人同时惊讶的着明瑶,这种无憾的神情,便是他们夫妻两人彼此之间经常到了,便听玄观恳求道:“成全我”。
两人均是一呆,想不到明瑶竟肯为易寒而央求,她不是从来就是很有主见,从来靠自己的吗?她的神情她的语气,让人不忍心拒绝她,李毅淡道:“这事等我明日见了他之后再从长计议”。
玄观点头,三人吃了甜品,叙了会家常话,再不提敏感的话题,一会之后,两人起身离开,玄观送行。
沐彤走进来收拾东西,见玄观呆呆坐在椅子上发愣,似乎有点失落,问道:“小姐,我刚才可是见易寒从门口走了出来,事情被老太爷发现了”。
玄观淡淡点头,沐彤又好奇道:“这就怪了,老太爷怎么能容忍他轻易离开”。
玄观笑道:“这其中的关系复杂的很,一时半会也无法说得清楚,天色不早了,你收拾好,回去休息吧”。
沐彤道:“那我先服侍小姐睡下”。
玄观淡道:“我暂时还不困”,她刚刚才将身子给了易寒,这会情郎不在身边,总觉得心里空荡荡的,脑子里满是他的模样,如何能安心睡下。
沐彤将东西收拾好,退了下去。
房间里烛光莹莹,风静闲阶,月射书斋,云锁楼台,玄观一个人静静坐下灯下,抚摸那剪下来的沾上元红的被单,一脸眷恋。
突然门又被轻轻的打开,玄观没有抬头,淡淡说道:“沐彤,你先去睡下,我不困”。
“小姐深夜难眠,是否在想着情郎,不如由小生来伴小姐于枕边,卿卿我我可好”,玄观猛然抬头,一脸惊喜道:“你怎么还没走”。
易寒轻轻走到她的身后,搂着她的双肩,低头贴在她的脖子上耳鬓厮磨一番,柔声说道:“我可不是那种不负责任的人,这会你刚破身,我如何能舍你而去,却将玄观刚刚给他的袍子披在玄观身上,“你身子娇弱,这般衣衫单薄,更容易着凉”。
玄观轻轻答道:“无妨”。
便听易寒突然说道:“李毅那老不死害我在外面吹了好一会冷风”。
玄观嗔了他一眼,恼声说道:“我不许你这般说他”。
易寒突然问道:“假如我与李毅两个人同时掉到河里,你只能救一人,你是救谁”,这是一个很难回答的问题,易寒心想像玄观这么聪明的人会如何回答。
“天命难测,若是我要取舍,我就听天由命”。
易寒笑道:“我是在故意为难你”。
“我知道”,淡淡一语已胜千言万语。
易寒礼道:“玄观小姐,让小生服侍你睡下可好,天色不早了”。
玄观盈盈一笑,充满无限欣慰,应道:“嗯”。
易寒将她横抱起来,玄观主动搂着他的脖子,吹灭了灯火,就朝帐衾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