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川思索片刻之后,”大人可知,西王,北王,南王,华中王,华东王,此五王乃先太上皇赐封,均有自己的封地,大小算一下约占大东国的一半疆土,而在他们所在的封地,其田地﹑赋税均为他们个人,并不需要向朝廷缴纳,充实国库,而再有的就是一些开国功臣,赐封有大量的土地田园,世代恩荫,并不需要缴纳赋税,他们的后代虽然没有承继爵位封号,在朝任职,却因世代财富累积,成为一方大家族,全国郡王,有爵位封地的人也是不计其数,三除四扣,最后能回归国库的税银也就并不多了,而近二十年,朝廷承受边疆三军重担,国库所有积存早就挥霍一空。”
易寒想来,确实有理,只是这些明显都是弊端陋制,朝廷为何不大刀阔斧进行改制呢,不过可想而知,这些人羽翼丰满,又兼是一方富贵影响力极大的人物,若想改革,当中阻力可想而知,只要拿五王开刀,立即可解燃眉之急,只是朝廷敢拿五王开刀吗?若打算回收封地,必然是一条导火线,惹他们立即造反,也许朝中不少贤臣虽然意识到这个问题却无可奈何,若拿那些有封爵或者大家族开刀,杯水车薪,且容易引发动荡不安的连锁反应,难道就这样穷下去?不久朝廷必然崩裂,倘若自己是皇帝会怎么做了,破釜沉舟一决胜负吗?可是谁有这么大的勇气来做这个决定,这也是皇帝为什么在此事上一拖再拖,任形势变得更加恶劣,他现在明白席慕德为何如此愁累,似他这种为国家社稷的人,一想到这些问题,必然想全力解决,可是却又解决不了。
“不在其位,不谋其政”,这些不是易寒该去烦恼的,他也管不了办不了,自有人愁,眼下就是尽快发展自己的势力,无乱周围乱成什么样子,他却不能乱,只要自己不乱,必能力挽狂澜定乾坤,扫平宇内震慑敌国,这是一条很长很难走的路,也许终其一生也无法办到,想到这里眼神茫茫,这就是我的一生吗?我所期待的协美避世享受天伦之乐却渺茫无际。
离开六扇门,见天色还早,抽个空闲往碧云寺走一趟,既能对澄心堂纸笺的主人遵守自己的诺言,也能放松一下最近疲惫的身心。
易寒带着轻松的心情与那些进寺祈祷神佛保佑的信男信女一并踏入,他似曾前一般,着美景赏着尘世喧哗,俨然自己也成为这其中的一份子,来到许愿树之下,在密密麻麻的黄布条中搜寻那独一无二的澄心堂纸笺,这一条又一条的黄布条就像垂下的杨柳枝儿一般,他拨开一根,映入眼前又是无数根,眼前这些黄布条到底藏着多少女儿家的心底事,易寒有种**,他想将这些黄布条一根根取下来,着纸笺里到底写着什么,可是他并没有这样,假如这样做,又岂会有如此幽情,他搜寻着,着一个又一个,感觉就像在寻宝一样,又像追求一个蒙面女子揭开她脸上纱帘,到她真面貌的那一刻,这种感觉非常奇妙,你能想象,他只要手一抬,就能到一个陌生女子的心底事,让人感觉是多么有诱惑力啊。
易寒终于找到那独一无二的澄心堂纸笺,纸上散发着淡淡的幽香,让人顿时能联想到一幕,一个女子正雅致的坐着,持笔在纸笺上留下她的心事,只有身子是清晰的,她的背影却是模糊的,她是成熟性感的女子还是娇滴滴的女儿家,或者是温柔动人端丽冠绝。
易寒将鼻子凑到鼻间闻着纸笺淡淡的香味,脸上露出了满足的微笑,不知道这一次她会写些什么,还是像以前一样述说着自己不愿让人知道幽情,或者已经被他开导,变得开朗起来,这让他有点期待,易寒感觉兴致十足,更妙的是他完全不认识这个女子。
他兴致匆匆的走到解签文的地方,那个中年男子显然已经把这个帮他了两次摊子的易寒给忘记了,他问道:“公子,要解签文吗?”
这一次中年男子没有急急忙忙的让他帮忙一下倒有点让他不习惯,笑道:“先生,可否需要我帮你一下摊子”。
中年男人一脸疑惑,打量起来易寒来,突然似乎想到什么,突然恍然大悟,指着易寒道:“我记得来了,你就是上次帮我摊子的那位公子”,一语之后哈哈笑道:“这些天冯小姐还一直向我打听,把我都问糊涂了,现在终于明白了,好好好,难得你帮我一下,那我就抽空逛一逛去”。
易寒道谢,这中年男子离开,却朝站在正殿门口兜买刺绣的冯素绢走去,朝她说了一通话,之间冯素绢欣喜的转过头来朝易寒处来,见他果真在那,嘴边带着笑容朝他走了过去,前些日子国子监祭酒亲自登门拜访,说要考验弟弟的才学,经过他一番考试,破例任用他为国子监丞,后来才知道梅妃娘娘责备礼部不能做到廉正公平,也不知道她从那里听到关于弟弟受到的这些不公平的待遇,如今正式入仕,也算圆了一番心愿,这会却迫切想将喜事告诉那易中天,心中猜想,会不会是他暗中帮忙呢,要知道当日他面对刘良善可是没有留半点情面,足可见他的能力。
易寒拆开纸笺,待完之后,心头却很失落,从此之后他就再也不到从纸上传达出来她内心的声音,她再也不会来到碧云寺做着这些毫无意义的事情来,字中言辞简洁,并没有任何留恋,最后她却将易寒称之为“我的朋友”。
易寒勉强露出一丝微笑,“我的朋友,素未谋面的朋友,还没开始,这一切就要结束,但是他们之间确实是朋友,她愿意将心底事告诉自己,就算夫妻之间也不一定能做到如此,也许就是因为没有谋面,她才能如此从容坦荡的说出来。
易寒手持着笔,却不知道怎么回复,她说过自己不会再来碧云寺,自己无论写什么,她都不会见,可是他还是下笔了,以一个知心朋友的身份告诉她,女子也可以有着自己的梦想,就像他以前说过一样,女子的一生的梦想并不是随随便便一个男子就能给予的,也许这个时代的人会认为女子一生的归属就是相夫教子,易寒却认为女子可以有自己独立圆满的人生,而男子只不过是独立人生的一部分,不管她的到不到,他都将自己的想法写了下去,也许五年之后,十年之后,她突然记忆起这件事情,会回到碧云寺打开这尘封已久的纸笺,物是人非,不一样的心境会有另外一番感触,也许她已经圆了自己的梦想,也许遗憾作罢。
待易寒搁笔,一把声音传来,“你也在许愿吗?”
易寒抬头,见冯素绢正站在桌子前,问道:“你来多久了”。
素绢笑道:“在你还没有写的时候我就来了,只是你入神却一直没有发现,我就没有打扰你”,眼睛却朝纸笺瞄去,说道:“这上面的字明显是属于不同的两个人,我知道其中一个人是你,却不知道另外一个人是谁”。
易寒笑了笑,将纸笺收好,并没有回答她这个问题,问道:“你容光焕发是不是有什么喜事”。
素绢顿时恍悟,“你不问我还忘记了”,于是将她弟弟得到礼遇破格任用的事情说了出来,一般国子监丞都是要有功名在身,而冯正杰却没有功名。
易寒笑道:“有志者事竟成,现在等到回报,也不枉你如此辛苦”。
素绢笑道:“我并不辛苦,是正杰有真才实学”,一语之后突然凝视着易寒说道:“我发现你现在跟我说话的语气很奇怪,也不再叫我小姐了”。
易寒笑道:“确实如此,你是小姐,我是个书童,是我无礼了”。
素绢忙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你与我亲近了,就像是一家人一样”。
易寒应道:“原本我们就是一家人嘛?”却往她篮子里去。
素绢嫣然笑道:“卖完了”。
“挺热销的嘛”,易寒调侃了一句。
素绢脸微微一红,却不打算说这些难堪的话题,说道:“天色不早了,我要回去了,你呢?”
易寒省略客套过程,直接道:“那我就再当一次护花使者”。
素绢点了点头,她对这易中天并不是带着那种儿女之情,却感觉像个兄长一般,让她感觉很温暖。
两人愉快的聊着天,直至送素绢到了家门口,问道:“最近可否有些不良的公子骚扰你”。
素绢苦笑道:“也不知道为什么,自从刘良善的事情之后,那些公子见了我都赶紧避开,都把我当妖魔鬼怪待了”。
易寒心想,可能是六扇门在暗中警告,却笑道:“这可不是什么好事,这样一来,你的姻缘什么时候到来”,他又开起素绢的玩笑来。
素绢淡道:“我是罪臣之女。”
易寒淡道:“此事可以让易夫人为你做主”。
素绢佯作生恼道:“你不要再向我说这些让女儿家脸红的事情,否则我以后不理睬你了”。
易寒哈哈大笑,摆手道:“不说不说,我以后在心里偷偷想着就可以”,说着却与素绢道别。
素绢着易寒离去的背影,这是一个可靠的人,若是自己的兄长该多好。
“姐”,一声成年男子的声音响起,却是冯正杰一身正装回来。
素绢回头,冯正杰又道:“姐,你上他了”。
素绢冷脸道:“胡说八道,婚姻大事由长辈安排,岂能自个暗生念头”,说着却敲了这个弟弟。
冯正杰挨了一下打,忙走进门,却吟道:“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素绢笑了笑,无奈的摇头。
易寒却是往席府方向走去,他是想去说服席慕德支持将镇西军旧部调到京城来,不得不承认他更想席夜阑,当日两人绝交之后,心中反而有她的影子,为什么连他也不知道,他总感觉双方有着无形的线系在彼此之间,他现在一点也不生她的气,假若她深陷烈火之中,他还是义无反顾的冲进去。
来到席府门口,一阵整齐干练吆喝声,就像军中士兵操练的声音,只不过这声音却是由女子齐呼出声,让人感觉是那么的新奇。
(我不知道现在还有没人还喜欢这本书,我写的不是一章节,而是在一整本书,一段感情要串联整本书,才让人回味无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