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的公孙儒李墨也听得不好意思了,来麒麟这人是重情重义啊,宁愿亏待自己的士兵也不愿意亏待别人,联想到他费尽心思将自己强行留下来,也算是用心良苦啊,何人没得吃不逼急了,他没明抢已经算是靠仁义的了,当下没对他心存抱怨,反而越加敬佩,这兵器粮草该贪,非但如此,还贪的太少了。
李墨拦住道:“将军稍慢,请听我一言,此事因我军而起,却不能罚了这帮将士,否则让将士们寒心啊”。
易寒沉吟片刻之后,淡道:“在李先生为你们说情的份上,就饶了你们这一会,下不为例”。
李墨朗声道:“将士们,请听我一言,今日我与华东王府的将士们承蒙厚待,李墨在这里向大家保证,无需多久,大家就能吃上一顿饱饭,而且今后大家只需一心杀敌,再不必为吃不饱而烦恼”。
公孙儒也插话道:“我已经打算让王爷派兵运送粮草物资前往怀来,将士们为大东国而拼杀沙场,华中王爷一定不会让大家空腹杀敌”。
全军将士顿时欢呼起来,这股声势,任何人了也不得不慷慨激扬热血沸腾,这说出去的话就似泼出去的水,两府已经没有收回的可能了。
公孙儒与李墨露出微笑,只感觉这一生也没有似此刻这么伟大过,这么有意义过。
一个士兵突然高声朗道:“假若王爷不愿意呢?”
李墨笑道:“李墨愿意用人头担保,将士们也不应该怀疑华东王爷的一颗为国为民的仁义之心”,李墨自然并非单纯的先斩后奏,明眼人一,麒麟的军队若没有物资支援就基本废了,覆巢之下无完卵,王爷自然不会因为小小的物资粮草而陷大东国于万劫不复之境地,他没有十足把握,岂敢在众多将士面前许下承诺。
公孙儒也大概表达了自己的意思,两人这会却似乎在众多将士面前宣扬自己王爷的美名。
易寒心中暗暗偷笑,这出戏可没白演,不管两人是否出破绽来,他们却已经不知不觉入戏了,身临其境,大概也不愿意承认这是一场戏。
不错,这会两人就算出点端倪来,也不想去猜疑,他们宁愿相信,怀来大营需要王府的帮助。
当夜,公孙儒两人立即撰写书信,两人都是文人出声,信中情意恳恳,无不是阐述麒麟抗击夷虏的决心,以及其军队遭遇的困难,添油加醋,百般修饰,再三斟酌,几乎可以催人泪下,满意的将信封好,连夜就让人快马送出。
易寒与野利都彦正在房内,秦彗走进来禀道:“元帅,他们已经连夜领人送出书信”。
易寒点了点头,“秦军师,你是文人出声,与他们聊得来,这些日子就劳你多陪陪他们”。
秦彗点头道:“元帅放心,公孙儒与李墨的喜好厌恶,我了若指掌”。
易寒嘱咐道:“切莫暴露了破绽”。
秦彗笑道:“元帅放心,孰轻孰重,秦彗分得清楚”。
易寒轻声道:“夜深了,秦军师下去休息吧”。
秦彗点头道:“元帅,你也不要过分劳累,秦彗先退下了”,对着野利都彦道:“上品大人,明日再见”。
野利都彦微笑道:“秦军师慢走”。
秦彗走后,野利都彦笑道:“麒麟,我真羡慕你,你身边的每一个人就是万金也难求啊,像秦彗是有智有谋,更难得是一片赤诚忠心,从他的眼中,你就知道他的品质高洁”。
易寒道:“秦彗与齐子明乃是同窗,我觉得让他与一帮只懂打打杀杀的将领在一起,实在是委屈了他,我就经常他众将在一起却说不上话,上品大人,你觉得我暂时将治理地方的重任交给秦彗可好”。
野利都彦笑道:“秦彗说不上话,是将领不认他那一套,我与秦彗时有交流,他确实是个多才之人,只是这治理地方嘛,因在镇西军久呆,不似齐子明有丰富的经验,最好是有一个经验老道的人来带一带他,依秦彗的能力,短暂时日便可独挡一面,只可惜这经验老道的人却是难寻啊,不过也不是没有”
易寒问道:“请上品大人指点一二”。
野利都彦笑道:“当朝三公六部不是闲着没事吗?”
易寒笑道:“上品大人说笑了,现在朝廷还没有完全灭亡,他们是朝廷的臣子,如何能惟我易寒所用”。
野利都彦笑道:“此话也是不错,否则有当朝宰相丁制坐镇,麒麟的后方就算稳了”。
易寒哈哈笑道:“丁制乃是三朝宰相,俗话说一朝天子一朝臣,他却足足当了三朝宰相,这丁大人能耐可不一般,最少是深谙为官之道”。
野利都彦道:“丁制之才,不在于文治武功的超凡脱俗,而是其中庸平衡之道,无为即有为,这一点可不能小视,有他坐镇便是出了刘锄这样的奸臣,朝纲也稳如泰山”。
易寒哈哈笑道:“刘太师可真是出名,连上品大人都知道他是奸臣”。
野利都彦笑了笑:“不扯闲话了,有一人真的可用”。
“谁?”
野利都彦道:“太傅乔国栋!”
易寒道:“乔国栋已经不参与朝政多年,太傅只是尊称,已无实职”。
野利都彦道:“乔国栋年过八旬,麒麟就是想让他担当首任,他也是有心无力,而且乔国栋此人最注重名声正统,麒麟想请他出山,就算说破天也没有可能”。
易寒惊讶道:“上品大人,天底下还有什么你不知道的,连这一点你也知道,不如委屈你来助我治理地方”。
野利都彦笑道:“麒麟,并非我不愿意,而是我是西夏的臣子,名不正言不顺,最多是帮你出出主意,而且日后狼主恨你拐了她的国家栋梁,麒麟晚上可要跪床头了”。
易寒惊呼道:“上品大人,你连大东国的“跪床头”都知道”。
野利都彦哈哈大笑:“我最喜欢研究这些稀奇古怪的地方俚俗,知道有什么好奇怪的”。
易寒笑道:“跪床头说的是驸马爷”。
野利都彦反驳道:“狼主可比公主还要说一不二,你敢不从便是违抗皇命,这罪取你脑袋绰绰有余,麒麟你跪还是不跪啊”。
易寒摆手笑道:“好了,上品大人我说不过你,被你越说我觉得自己越窝囊了”。
野利都彦笑道:“有的方面是窝囊,可是你将狼主搂在怀中的时候怎么不嫌自己窝囊,这个女子全天底下只有你一个人敢碰,别人动一下都是要掉脑袋的”。
易寒笑道:“你这老头,越说越没谱,好端端说起她来干什么,她发起雌威来,你这国家栋梁都吃不了兜着走,还敢拿她说笑”。
野利都彦低声道:“麒麟,这是我们男子之间的话题,你可别在狼主面前说起,否则我可真的老来无善终”。
易寒哈哈大笑:“你这老头还真怕”。
野利都彦道:“说不怕那是假的,怎么说也是一国之君,伴君如伴虎,刚开始的时候我就吓出一身冷汗来”。
易寒讶异道:“这么说,我不是也很危险”。
野利都彦笑道:“惹恼了她,吃点苦头难免,性命却是无忧”。
易寒道:“好了,不说趣话了,上品大人为何提起乔国栋”。
野利都彦道:“乔国栋年过八旬,桃李满天下,他的学生在朝为官的,隐居避世的,仕途不畅郁郁不得志的,孰贤孰庸,心里可都有把尺子,若由他举荐,麒麟何愁没有人才,有些人自命清高,或许认为麒麟并非正统,不愿效劳,这老师一句话,可就完全不一样”。
易寒点了点头,“来真的得去拜访乔国栋”。
野利都彦笑道:“如今你肩扛抗敌大旗,便是麒麟二字也能赢得他三分尊重,见到他是不难,可是要说动他助你占地为王可就没这么简单,有些人天生就是死脑筋,一辈子也不会变”。
易寒点头道:“就是上品大人你不说,这乔国栋我也打算去见,如今我正名,是时候大大方方的从他手中接过她的孙女,我让她受了许多苦,想留她在身边保护她,不让她再受任何人欺负”。
“什么?你女人怎么那么多?”野利都彦非常惊讶,一语之后沉声道:“万万不可,如今你是西夏的王夫,别说乔国栋听了你这话要恼羞成怒,就算乔国栋发神经答应了,这个女子你又打算如何安置,将她接回西夏?”
易寒淡道:“大不了这西夏王夫我不要就是,心里认她做妻子就是了”。
“你、你、你,你这是胡闹,这要置狼主颜面于何地,我跟你说,你要是敢这么做,别说狼主饶不了你,整个西夏都不会放过你”。
易寒安抚道:“上品大人,你放心,船到桥头自然直”,望舒说过希望和他一起在大东国市井之中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