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兵有点无奈,易元帅每日要处理要事重事,若是每个人都想见他,他怎么应付的过来,只能耐心的解释易元帅琐事缠身,无法抽出时间来。
老者反驳道:“易元帅能忙到连自己的亲姐姐都没办法见上一面吗?”
老者心里憋着一肚子气,声音却越来越大声,刚好宋剑出经过听到声音走了过来,也不问起来,就对士兵一顿责骂:“怎么跟老人家吵起来了?”
老者却似见到救星一样,忙道:“这位将军,我家闺女要见麒麟将军,劳你通报一声可以吗?”
宋剑出一愣,他知道有很多人想瞻仰易元帅的风采,心中苦笑,解释道:“老人家,若是所有人都跟你一样想见易元帅,你想想是怎样一番场面,我家元帅应付的过来吗?请恕我无能为力”。
老者道:“易元帅是我那闺女的弟弟。”
宋剑出一讶,“据我所知,易元帅没有姐姐啊”,问道:“你那闺女叫什么名字啊?”
老者摇头道:“这个我没问,不清楚,我是在半路上遇到她的,一并同行,她身体虚弱,腿脚不便,所以我便帮她来问”。
宋剑出沉吟,一脸犹豫,突然老者跪了下去,恳求道:“这位将军,算我求你了,你一定要通报一声,我那闺女很可怜,在半路上都差点让歹人给欺辱了”。
宋剑出忙将老者扶起,点头道:“好好好,老人家你快起来,我帮你通报。”
老者站了起来,这才想到自己已经耽搁了半天,说道:“坏了,我那闺女等候了半天了,还什么东西都没吃呢?她身子虚弱准受不了”
宋剑出道:“老人家别着急,我随你一起过去吧,吃的你也不用担心”。
老者带着宋剑出来到苏洛刚才等候的地方,却见围着一群人,他心中一颤,疾步走了过去,宋剑出紧随其后。
挤进人群,却见苏洛倒在地上,晕倒过来,一个妇人正扶着她的身子,另外一个妇人在喂她喝水,只听一个妇人不悦道:“是谁把病人扔在这里不理不睬的,真没良心”。
老者连忙上前,喊道:“闺女!”
众人闻声立即朝老者投来轻蔑的眼光,有人责骂道:“你怎么做父亲的?怎么把女儿给饿晕过去了”。
指责声陆续响起,老者却百口莫辩。
宋剑出朗声道:“都散了吧,没事了”,对着老者道:“老人家你带着你家闺女跟我走吧”。
老者背起苏洛,随宋剑出离开,群人见是个将军,也就没有阻拦。
将老者和他这名中年妇女暂时安置在帐篷内,宋剑出这才打量起这位说要见易元帅的妇人,憔悴不堪,脸黄肌瘦的脸容满脸污垢,甚至让人不能很好的辨认她的五官,身上的衣衫破的已经不能用朴素来形容了,当他目光落在她的一双脚上时,不禁为之震惊,破的探出鞋尖的几根脚趾,血迹斑斑,简直惨不忍睹,这不应该是一双正常人的脚丫子,连宋剑出这种在战场上杀人冷酷无情的人也不禁为之动容,她所走过的行程该是如何的艰辛。
宋剑出立即做了一个决定,不管她是谁,自己都要满足她的愿望,对着老者道:“老人家,你先照顾她,我现在就去将此事禀知易元帅”。
易寒坐于帐内,虽然此刻他后背的伤势还没有好,但是繁琐的公务让他不得不忙碌起来,光是对于攻占延州的详细战略部署就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
突然听见侍卫禀报道:“宋将军求见”。
易寒心想,大概是粮食接收的事情,自己正打算停止接受百姓粮食,因为军中的粮食已经足够了,是该一心一意将注意力转移到拿下延州上面了,朗声道:“让他进来”。
宋剑出走了进来,易寒问道:“有什么事情?”
宋剑出却是涨着脸,一时说不出来,过了一会易寒才问道:“剑出,有什么事情说吧”。
宋剑出这才道:“元帅,我有个不情之请”。
易寒一讶:“哦,你说吧”。
宋剑出道:“有个妇人想见你,请元帅见她一面”。
易寒苦笑道:“又是这种事情,我都说我不方便接见了,你想办法把她打发走吧”,说着又埋下头去,专注自己的公务。
“她说是元帅你的姐姐”,听到这句话,易寒身子猛的一震,骤然站了起来,却是拉扯到后背的伤口,鲜血湿润了他的内衫,但是易寒却恍然未觉,决然道:“快带我过去”,说着迫不及待的走了过来,只是没走几步,却额头汗水直冒,双脚打颤的停了下来。
正对于易寒的举动而感到震惊的宋剑出突然见易寒的痛苦的表情,忙走了过去,扶住易寒,“元帅”,这才发现他的后边鲜血已经渗出便衫,关切道:“元帅,你背伤还没好,却要注意啊!”
易寒咬着牙根道:“带过我去吧”。
宋剑出犹豫道:“元帅你的伤势”
“不必多言!”话还没有说完,却被易寒打断。
在帐篷内等候了好一会的老者突然听见脚步声,回头只见刚才那个将军带了一个穿着便服脸容粗犷的男子走了进来,见他一双虎眼炯炯有神,心中暗忖:“莫非他就是麒麟将军”,只听宋剑出指着易寒道:“这位便是易元帅”。
老者连忙跪了下去:“见过麒麟将军”,他是土人一个,却拿见了官老爷那一套来用。
易寒忙道:“老人家,我们不必拘礼于此”,目光却立即飘向老者的身后,他的眼神瞬间变得羞涩,透着一股灼灼爱意,只是见那身影竟是平躺在地上,却是又讶又惊,忙疾步走了过去,凝视着平坦在地上的人儿,她是那么的苍老,她是那么的憔悴,她是那么的悲惨,她是那么的可怜,易寒凝视着这张陌生的脸,可是这张脸又透着熟悉,他弯下身子来,对于牵扯到后背的伤口恍然不觉,因为此刻他的心正在颤抖,正在拒绝那股熟悉的侵袭,正在否认这绝对不是苏洛,双手在空中颤抖着伸向苏洛的敛容,分开那散落在她脸上的鬓发,缓慢而温柔的用掌心擦拭她脸上的污垢,在清楚她脸容,确定这就是他分别多年至亲的姐姐时候,易寒只感觉尖刀正割碎他那颗颤栗的心脏。
猛的扑在苏洛的身上,带着嘶哑的声音痛哭道:“姐姐,对不起,对不起”,千万的悔恨也无法形容此刻的心情,可否想过他还不打算去见苏洛一面,若非姐姐寻来,他甚至无法想象姐姐竟是如此的悲惨。
在场的宋剑出和老者顿时惊呆了,在惊叹这个事情的同时只感觉眼前的男子是如此的至情至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