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见吴天瑜一脸烦恼忧愁,心中暗忖:“也难为了她了,这些年她一直对岚儿念念不忘,甚至有时候想起岚儿的时候还伤感落泪,前些天听到淑贤说岚儿在易府,欣喜万分匆匆就将岚儿接了过来,只是岚儿失忆了,忘了她这个夫人,怕是天瑜到这些,心里不好受吧”,问道:“天瑜,是不是因为岚儿的事情”。
吴天瑜这才从见到易寒的惊讶中收敛心神,应道:“好不容易见到岚儿,她却把我这个夫人给忘记了,这些年我对她心存愧疚,真想好好补偿她,可是她却对我陌生疏远起来,更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一个人关在房内不吃不喝的,我怎么劝都是没用”。
老夫人朝易寒去,易寒道:“大夫人,不如让我来劝劝岚儿吧”。
吴天瑜喜道:“对了,岚儿是你找回来的,不如你由你去帮我劝劝。”说着道:“来,我领你过去”。
老夫人却道:“天瑜你留下来陪我,让易将军一个人去就可以了”。
吴天瑜虽然疑惑,不过还是点头应下。
易寒在一个婢女的带领下来到岚儿居住的屋子,婢女道:“将军,岚儿就在屋内”。
易寒道:“好,你先下去吧,我怕太多人惊扰到她”。
婢女点头退下。
大门紧闭,门口放着饭菜和水,易寒轻轻的敲了敲门,屋内没有回应,易寒又敲了几下,屋内传来岚儿的声音:“走,你走开,我不认识你。”
易寒一讶,岚儿经常用这种口气和大夫人说话吗?依大夫人的脾性,能如此忍让,心里一定对岚儿疼爱有加,轻轻说道:“岚儿,是我,开门”。
屋内突然静了下来,便听见疾快的脚步声靠近,屋门突然被打开,却是容神憔悴的岚儿,到易寒有点心疼,问道:“怎么了?无论如何也要吃饭啊,这样怎么行?”
岚儿冷冷道:“进来!”说着拽着易寒衣袖把他拉进屋子来,立即把大门关闭。
岚儿冷冷着易寒,责问道:“你为什么要骗我?”
易寒冤枉道:“我没有骗你啊”。
岚儿气愤道:“还说没有骗我,你根本就不是我的丈夫,我也不是你的妻子,我只是大户人家一个卑贱的婢女”,说着胸口直伏,情绪十分激动。
易寒上前道:“岚儿,你别激动,听我说”。
岚儿却一手把他手臂挥动,冷喝道:“你不要碰我,你永远也不要碰我一下,我恨你,你这个骗子,你玩弄我的感情,你将我欺骗到这里来,我回来了又有什么意义,还不如永远呆在小山村里”。
易寒喝道:“当时的情况,我不说你是我妻子,你会下定决心跟我走吗?倘若我不这么做,最后你会被他们当做荡妇折磨至死!”
岚儿大声喊道:“我不管,你就是欺骗我,你可知道这现在多么伤心,多么痛苦吗?我的世界好像一下子就黑暗了,我最亲近的人欺骗我,周围的人都是陌生的,她们喊我岚儿,可我却一点也记不起她们是谁,都是你!”她突然眼神充满愤怒和仇恨的指着易寒,泪水却顺颊滑落。
易寒见她情绪失控知道必须镇住她,喝道:“你冷静下来听我说”,上前就紧紧将她抱住,想用自己的行动来表达自己的心意。
可是岚儿这会负面情绪压抑已久,见到易寒一下子全爆发出来,如洪水一般却止不住,她狠狠的朝易寒的手臂咬了一下,恨的要咬出一块肉来。
易寒吃疼松手,岚儿迅速挣脱与他保持距离,冷冷道:“你再敢过来,信不信我死给你!”
着岚儿如此坚定的眼神,易寒此刻的心情十分复杂,可是他却不能就这样放弃,他必须跟岚儿说清楚自己虽然骗了她一些事情,可是自己的心并没有欺骗她,“岚儿,难道你觉得我一路上对你都是虚情假意吗?”
岚儿突然轻轻笑了一声,心中暗忖:“这个时候还想骗我,我都知道你跟府里的小姐早就有了婚约,这一刻你还来欺骗我”。
易寒见岚儿一下子好像平静下来了,轻轻的朝她靠近,“岚儿,你想一想,一路上我都是如何对你的”。
易寒这个温柔的模样在岚儿眼中却是极大的讽刺,他都有了婚约还来与自己说这种话,还来花言巧语欺骗自己,心情一下子黯然到了极点,死意已决,突然毫不犹豫的狠狠朝柱子撞去,血溅当场!
易寒原本以为岚儿情绪已经稳定下来,那里知道她会骤然做出这种过激的行为,措手不及想挽救的时候已经晚了,冲了过去将即将要倒下来的岚儿抱住,那一刻他感觉自己要疯了
易寒和老夫人,吴天瑜在房外忧心忡忡的等候着,大夫正在屋内查岚儿的伤势。
吴天瑜冷冷道:“易寒,若是岚儿有个三长两短,我一定饶不了你”,为了一个婢女,她却敢于易寒翻脸。
老夫人冷冷道:“都这会了,说这些有什么用,天瑜你闭嘴,我不准你再说了”。
易寒沉默不语,对于吴天瑜的责备视若无睹,现在他只想岚儿能平安无事,其它的都不重要。
这时大夫走了过来,易寒立即上前问道:“大夫,怎么样了”。
大夫表情怪异,沉吟不语,让三个人十分紧张,过了一会之后大夫才说道:“暂时无性命之忧,可是什么时候能醒过来我就不知道了”。
易寒问道:“大夫,你这话什么意思?”
大夫忙道:“你别紧张,病人心脉平稳,只是撞到了头,有时候也会出现一个特殊的状况。”
易寒问道:“例如呢?”
大夫道:“例如永远不会醒过来,又或许今晚就能醒过来”,他的回答模棱两可,让人无法接受。
大夫道:“夫人,我先走了”。
吴天瑜走进屋去,易寒要跟进去,吴天瑜冷冷道:“不准你跟进来!”
老夫人叹道:“易寒,你也不要怪天瑜,体谅一下她的心情,岚儿从小就跟着她,相当于她半个女儿”。
易寒点头道:“我知道,我没有怪大夫人,我怪我自己太过疏忽大意了”。
老夫人道:“好了,再责备自己也于事无补,听大夫的口气好像不太严重,说不定今天就能醒过来了,你若无法平心静气就陪我到佛堂念经吧”。
易寒点头。
两人在佛堂念经,易寒也修过几年禅,颇有根基,将尘念抛空,处于无为无欲的平静中。
不知不觉就傍晚了,墨兰轻轻走进来点灯,佛堂照亮,只见灯光下的易寒虔诚宁静,这个男子从她认识那一刻开始就琢磨不透,英雄和宵小同在,正直与恶俗共存,三分敬佩三分厌恶三分可怜,还有一份喜欢吧。
这是外面传来匆匆的脚步声带着尘俗之气打扰了佛堂的清静,易寒和老夫人同时睁开眼睛。
脚步声到了门口变得轻缓起来,却掩饰不了来人的急躁。
吴天瑜走了进来,轻声问道:“老夫人呢?”
墨兰应道:“夫人,随我来”。
见了面,吴天瑜就立即道:“老夫人,岚儿醒了”。
老夫人脸露喜色道:“真的?来菩萨可真听到的祈求”。
吴天瑜嗯道:“有惊无险”。
老夫人道:“这样我就放心了”。
易寒内心宽慰,脸上表情却没表现出太多的喜悦,只听见吴天瑜道:“易寒,岚儿想见你,你现在就过去她,我留下来有些话想和老夫人说“。
易寒心头一悸,什么话也没说疾步走出佛堂。
易寒走后,吴天瑜欢喜道:“老夫人,岚儿恢复记忆了,她记起我这个夫人了,她刚才喊我夫人那一刻,我都激动的快要哭出来了”。
老夫人笑道:“好人有好报,这孩子受了这么多苦终于还是回来了,天瑜以后你就不必整天自责了”。
吴天瑜笑道:“我想把岚儿认做干女儿,找她找个大户人家嫁了,我一定要让岚儿风光大嫁”。
老夫人听完却表情变得怪异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