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寒早已经习惯了,这卓陀却被说的脸红起来,或者他常居卑微,所考虑的人和事要更多一点。
婢女就这样盯着两人,两人是该走而又不肯走,想赖着又不太敢赖着。
易寒突然凑卓陀耳边低声道:“你敢不敢跟我闯一闯,既是打赌,这佐子小姐自然不会给我机会见到她,若我不创造机会就必输无疑了。”
卓陀犹豫不决,项刚说的没错,不创造机会就必输无疑了,可他的身份卑贱,可真担不起擅闯佐子小姐楼阁的罪名,虽然自己无心非礼亵渎,可是这样的行为,对方什么罪名都可以往自己头上扣上来,在项刚的目光注视之下,卓陀低声回应道:“其实输了也没有什么关系,一开始我就不对你抱有期望能够赢。”竟是打了退堂鼓。
卓陀是什么样的决定都没有关系,易寒已经做出决定了,那个佐子小姐既然和自己打赌,这就是自己的资本,难道让自己坐以待毙吗?当然是不可能的,他必须做些什么来改变这个似已经注定的结果。
似上次一样鲁莽的闯上去吗,不,这一次他要耍些把戏,似魔术那种骗人的障眼法。
易寒低声在卓陀耳中说了一番话,卓陀眼神中闪过惊讶,却无可奈何的点头道:“好吧,我们走吧。”
婢女见两人鬼鬼祟祟的商量些什么,心中暗暗冷哼道:“想等到晚上偷偷摸摸的潜进来吗?”
易寒和卓陀佯装很沮丧的走出大厅,上了马车,那婢女一直盯着直到确认他们离开为止,马车耽搁了一会却没有驶离,这让婢女有些不耐烦了,刚才督促,突然听见马车内传来,卓陀的声音传来,“我有东西落在大厅了。”
婢女只见卓陀从马车里钻了出来,迅速朝大厅奔去,那模样似落了什么贵重的东西一样,婢女第一反应就是疾步跟了上去,进了大厅刚好见那卓陀走进偏门的身影,很显然,对方是想要借拿东西之名,趁自己不备上阁楼去,这会婢女不感觉他们卑鄙无耻,而是被逼的只能想出这样一个烂办法。
婢女追了上去,刚上二楼,便听见“咚”的一声,有人摔落楼下的声音,婢女心中暗暗发笑,“难道刚才你没有听见我和那项公子的谈话吗?这是练舞廊,可不是什么人都能这样走过去的。
婢女匆匆下楼,打算要好好取笑讥讽那卓陀一番,来到大厅外的走廊,见那卓陀摔的很狼狈,衣衫都不整了,取笑道:“摔得可疼吗?难道项公子的遭遇还不足给你教训。”
卓陀显得尴尬万分,没有应话,匆匆起身,“哎呦”的疼叫了一声,婢女顿时忍不住笑了起来,目送卓陀上了马车仓皇离开。
确认他们离开之后,婢女这才转身走进大厅,上了二楼,在练舞廊前脱掉鞋,**着双脚迈出轻柔好似蜻蜓点水的步伐,她的身姿十分的优美,好似被空气托起来一般。
躲在二楼走廊屋檐上的易寒暗暗惊叹,难怪我一踩就掉落下去,这婢女却似漫步水面一般。
婢女绝对不会相信易寒就在她的头顶之上,她刚才明明见那项公子进了马车内,就没有再出来,其实这是个障眼法,错误的引导人的惯性思维。
刚刚进来的是穿着卓陀衣服的易寒,刚刚马车耽搁了一会,正是易寒在穿上卓陀的易衫,易寒走出马车的时候并没有让婢女见自己的脸,她到了卓陀的衣服,就以为出来的是卓陀,而且在马车内卓陀说自己东西落在大厅了,也给了婢女一个假象。
易寒上了二楼之后,迅速脱掉身上的衣衫从那个破了的洞扔到了楼下,同时楼下卓陀早就做好准备佯装刚刚楼上摔落下来,在婢女匆匆下楼赶出来的这段时间,匆匆穿上了易寒扔下来的衣衫,这就在婢女心中造成了一个假象,卓陀进入大厅上了二楼又掉落下来。
虽然这个障眼法没有经过练习,还有一些破绽,但是已经足够蒙骗那个婢女了,这样一来婢女就会认为他们已经离开翩跹苑,而易寒其实还在翩跹苑内。
卓陀肯答应配合是因为易寒说,一旦对方认为自己两人已经离开,就会放松警惕,待那佐子小姐出现的时候,他就会出来给佐子小姐一个惊喜。
在易寒说出这个障眼法的时候,卓陀还半信半疑,不过很显然,结果成功骗过这婢女,她真的以为两人都离开了。
躲在二楼屋檐上的易寒着走到了走廊的拐角,消失了身影,考虑着是这样等着那佐子小姐出现,自己突然出现给她一个惊喜,还是小心翼翼的跟上去,直接给那佐子小姐一个惊喜。
两个办法都有利有弊,在这里等着也许那佐子小姐不会出现,那自己就白等了,倘若跟上去却有可能中了什么机关,被发现行踪功亏一篑。
思考再三之后,易寒还是打算小心翼翼的跟上去,这一次他要将主动权掌握在自己的手中,而不是在这里守株待兔。
易寒可不敢再走这条练舞廊,他没有把握自己能够行走在上面而不掉落下去,他只能似一只壁虎一般沿着走廊上方屋檐前移。
爬过走廊的拐角,终于见朝南方向有一间屋子,只听见隐若的交谈声从屋子内传来,屋内不止一个人,易寒可以肯定另外一个人的声音就是那佐子小姐,心中变得十分兴奋,这一次还不让我遇见,胜券在握,只要突然出现在那佐子小姐面前,自己就赢了,至于那婢女和佐子小姐惊讶的表情已经不是他想要去想象的。
易寒让自己靠近那屋子一些,已便能够听清楚她们的谈话,只听到那婢女用安卑语欢喜道:“小姐,他们走了,你这一次肯定又赢了。”
那佐子小姐并没有应话,婢女又道:“小姐你是没有见他们离开时无可奈何的表情。”
另外一个女子的声音依然沉默不语,过了一会只听见另外一个女子的声音突然传出:“纳兰,你最经有没有听说过一个叫项刚的男子。”
婢女应道:“没有”突然她却惊讶道:“那位与小姐打赌的公子好像就叫项刚。”
“真的吗?”另外一个女子的声音有些惊讶。
婢女应道:“我听到另外一个人好像是这么称呼他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小姐口中说的那个人。”
躲在外面的易寒听见那佐子小姐突然提起自己来,照例说自己的名气还不足以让那个佐子小姐知道自己,那就只有一个可能,这佐子小姐可能就是宁霜安排照应自己的人,否则这佐子小姐不可能无缘无故的知道自己的存在,这可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识一家人。
这会无论这打赌是输是赢都已经没有关系了。
那佐子小姐沉默不语,似乎在思索什么,过了一会之后问道:“是谁带他过来的?”
婢女应道:“郡公府的卓鲁主事,不过过了响午,卓鲁主事就离开了。”
佐子小姐又问道:“来的还有谁?”
婢女道:“另外一个人好像叫卓陀,是卓鲁主事的表家兄弟。”
佐子小姐口中念道:“卓陀我好像没听过这个人。”
婢女应道:“应该是地位卑微的无名小卒吧,否则来翩跹苑又何须卓鲁主事来带路呢。”
佐子小姐淡道:“应该是这样的,明日那项刚若再来,你私下领着他来见我。”
婢女“啊”的一声,显然有些意外,“为什么”
婢女的问题却被佐子小姐打断,“你不要问太多,照我的吩咐去办就行。”
屋外的易寒听到这里,觉得自己没有必要躲避了,是时候该见面了,用脚踢开了们,跃跳进屋。
虽然这个进屋方式有些暴力无礼,但是没有办法,脚下是那练舞廊,他可不能保证自己站在上面不摔落楼上。
易寒的突然出现,显然让婢女惊讶万分,“你不是乘车走了吗?为何会出现在这里?”显然她无法理解对方怎么会凭空冒出来。
易寒并不着急回答婢女的话,而是目光巡视那个佐子小姐的身影来,可是他发现屋子内并没有那佐子小姐的身影,倒是把屋子内的装饰布局在眼里,这是一间布置典雅的女子闺室,墙上挂有帛画,画的都是色彩鲜艳奇奇怪怪的东西,屋子中间铺了张地毡,云纹图案,色彩艳丽,使人了心头很是活跃,书柜桌子散落摆放着二三件珍玩。
这间女子闺室典雅中给人一种诡异迷幻的感觉,这种感觉与易寒刚刚进入大厅时到墙壁上的画是一样的,有这种感觉大概就是这些色彩艳丽的画带来了。
突然易寒见一扇屏风,那屏风里面大概就是佐子小姐卧睡的床榻了,她的人也就应该在这屏风里面。
自己突然闯进来,那佐子小姐不可能没听到声音,可是为什么她却安静没有出声呢。
易寒笑道:“不成功将你给骗了,又如何能打赢这个赌。”
婢女却好奇道:“你是怎么做到的?我明明见你进了马车离开的。”
易寒笑道:“现在我可没有时间好好跟你解释那么多,我要先见到佐子小姐赢这场打赌,佐子小姐就在屏风里面对吗?只要我走过去就能赢了对吗?”
婢女点头笑道:“你说的没错,不过就算是这一屏之隔,你也是无法见到小姐的。”
易寒这会认为对方在摆空城计唬自己,他会上当才怪,笑道:“我就偏不信了。”说着就要朝屏风走去。
突然佐子小姐的声音传来,“不要过来。”
易寒笑道:“那我给你个机会,老老实实出来见面吧。”
佐子小姐应道:“我会见你,却不是今日,等我们之间的打赌结束之后。”
易寒笑道:“那对不起,我想赢。”
婢女却笑道:“赢是要付出代价的。”
话刚说完,朝屏风靠近的易寒感觉自己的身子渐渐被什么东西给纠缠住了,而且越往前走,纠缠的越厉害,一瞬间他真以为这佐子小姐会什么妖法,自己的身边明明没有任何东西,却为什么会有种被缠住的感觉呢。
很快他就知道了,自己的周围有细小都肉眼不见的丝,真的细小都他静距离也不见,若不是他的手指刚刚触碰到,他真不敢相信,这世上居然有细小到自己不见的丝。
婢女笑道:“我说要赢是要付出代价的,你陷入白珍蛛所产的蛛丝中了。”
易寒好奇道:“你们无端端搞这些玩意干什么?”
婢女笑道:“当然是练舞用了,而且还是防备外人入侵。”说着却朝易寒的身边走去,突然间易寒感觉她的步伐她的身姿就似飘荡在空中一样,那么的曼妙那么的自然,与空气融为一体,易寒从来没见如此优美的舞姿,一时竟痴了。
婢女突然对着痴了的易寒笑道:“怎么样,我没骗你吧。”
易寒发现这会她已经走到了屏风那里了,好奇问道:“为什么我会被缠住,你却不会?”
婢女笑道:“我跟你一样也是不见这蛛丝,但是我的身体感觉得到它们的存在,我的身体轻盈到能够从它们的缝隙擦过。”
易寒道:“若不是你说明,别人一定会认为你们使了妖法,好了,佐子小姐,你不是想要见我吗?出来相见了。”
屏风内传出声音,“今天我不能和你见面。”
易寒道:“那我怎么办?”
佐子小姐淡道:“只能委屈你这样待到明天早上,我们之间的打赌分出胜负。”
易寒苦笑不得道:“这会,这个赌注还很重要吗?”
佐子小姐却用认真的口吻道:“很重要?”
易寒感觉自己似乎在那个地方听到过这种明明很无理却用肯定认真的口吻来回答自己的语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