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嫣问道:“项刚,你会作画吗?”
易寒道:“跟着别人胡乱玩弄,算不上会作画。”
戚嫣问道:“那你研磨为什么研的这么好呢?”
易寒道:“小姐难道以为我在骗你啊,下人研磨才研的好,真正的才子才不必自己动手研磨呢。”
戚嫣道:“项刚你是大东国人吗?”
易寒点了点头,只听戚嫣道:“我也是大东国人。”
易寒“哦”的一声,并没有表现的太过惊讶,“小姐已经在异国他乡定居,还能念着自己的家乡实在难得。”
戚嫣轻轻道:“我自幼家境清贫,因为战乱随着双亲四处流亡,过着有上顿没下顿的生活。”
易寒着戚嫣黯然伤感的神情,心想她突然会对自己说这些话,大概因为自己也是大东国人,想起往事有感而发,应道:“小姐,过去的已经过去了”
戚嫣突然笑道:“项刚,你是我的同乡,你想听听我的故事吗?”
易寒点了点头,“小人愿意倾听。”
只听戚嫣轻轻道:“在流亡中,我的双亲被人杀害,而年幼的我却被人拿来贩卖,我悲伤至极,有一度我曾想过跟随我的父母而去,但是”说到这里戚嫣却突然停了下来,盯着易寒,轻轻道:“有一个人给我最大的鼓励,让我在逆境中坚韧不拔的活在下来,从此之后无论面对再艰难的困境,我从来没有再放弃生命的念头,我一直很感谢他。”
易寒从戚嫣轻淡的口吻却能感受到她经历的曲折,顺着戚嫣的话应道:“那个人在小姐心中一定很了不起。”
戚嫣用肯定的口吻道:“是的,他在我心中除了太后无人可以替代。”说着轻轻道:“我便是在这桃树下遇到了太后,她认我做她的干女儿,给我第二次的生命。”
问道:“项刚,听完我的故事你有什么感想?”
易寒道:“小姐真是一个了不起的人。”
戚嫣道:“项刚,你也听过我的一些事情,我不是心慈手软的女子,但是我一直对你很宽容,你知道为什么吗?”
易寒好奇道:“小姐对我宽容,有吗?”
戚嫣骤然变脸,恼怒道:“有!”
易寒忙道:“小姐说有就有。”紧接着在戚嫣的瞪视下应道:“我想是因为我是一个大东国人,小姐才对我多了一丝的宽容。”
戚嫣应道:“不完全对。”
易寒道:“那小人就不知道了,请小姐明示。”
戚嫣淡淡道:“我并不讨厌你,否则,当日在我的房间里,你早就死了。”
说着转身淡道:“先随我回院用餐,下午再继续。”
易寒心中思索,她这话什么意思,是说再第一次见到我,就对我有好感吗?我身上有哪一点让她对我又好感了,论长相,他易寒也算不上独一无二的美男子,再者说了追求戚嫣的美男子海了去了,论风度气质,那日他干的可是卑鄙下流的事,更不可能因此对他有一丝好感,突然瞥到戚嫣已经走远,恍神也不多想,连忙跟了上去。
凭易寒在男女情爱上面的经验,他本不至于如此木讷,只是事情发生的太过离奇了,完全没有缘由,他又怎么会往那方面想去。
用过午饭之后,戚嫣由于早晨耗神巨大,小睡了一会。
易寒在供他休息的东厢,趴在桌子上睡了起来。
小睡了一会之后,精神饱满的戚嫣来到东厢,刚想冷冰冰的吐出话语来,却见项刚趴在桌子上熟睡过去,表情一暖,轻轻的在易寒的对面坐了下来,双手托着下颚,目光透着温柔,静静的凝视着他。
突然戚嫣怯怯的伸出手,慢慢的靠近易寒,慢慢的朝他的头发靠近。
易寒瞬间惊醒,戚嫣吓得连忙缩回手去,两抹如弯月般配秀眉也蹙了起来,露出一种小兔般楚楚可怜的娇弱。
易寒骤然见她这个模样,心中顿生将她抱在怀中小心呵护的**。
突然却见戚嫣绷着俏脸,冷若冰霜道:“你总算睡够了。”
易寒揉了揉眼睛,感觉刚才自己一定刚睡醒,错了。
见了他的表情,戚嫣知道刚才自己惊吓的表情被他到了,俏脸一红,连忙转过身去,冷声道:“走吧。”
易寒突然有种感觉,跟戚嫣相处就似跟宁霜相处一般,你完全想不到她下一个举动,下一个表情会是什么。
再次来到桃树下,又是一人研磨,一人挥墨作画的情景,两人都沉默不语,远远望去还真有点郎情妾意的样子。
白天易寒就给戚嫣研磨,晚上就与庭陵君偷偷摸摸的出现在戚嫣白天作画的地方。
这样过了三四日,戚嫣的画完成的差不多,而庭陵君也在完成了三四幅画之后,挑选了自己最满意的作品,无论从哪一方面,庭陵君的画作都无法与戚嫣相比,但是易寒却知道,画作好不好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否能够触动人心。
戚嫣停了下来,这幅画只剩下最后的收尾了,再画一个下午,就能全部完成了。
戚嫣问道:“项刚,再过两天就是太后的生辰,我作这幅画就是为了送给她作为贺礼,过两天你来当我的马夫吧。”
这些日,戚嫣与易寒时常讲些话儿,虽然对待易寒还是一副冷若冰霜的样子,不过关系处的倒像和海兰一样,易寒好像突然间代替了海兰成为戚嫣的近侍。
易寒道:“小姐,我正想和你商量此事,公子虽然现在是灵狐小阁的下人,可他跟太后毕竟算是名义上的母子,公子让我来给小姐你传话,太后生辰那天,他要暂时恢复国公府公子的身份去给太后贺寿。”
这个要求合情合理,戚嫣淡淡道:“可以。”
易寒继续道:“我要陪着公子,就不能给小姐你当马夫了。”
戚嫣闻言,原本柔和的脸色却突然一冷,转身盯着易寒,话也不说。
易寒颤道:“小姐,有什么不对的吗?”
只听戚嫣道:“我不准!你必须当我的马夫。”
易寒表情惊愕,却道:“我的马术并不精湛,小姐还是让其他人来,免得半路图生意外。”
戚嫣用不可商量的口吻道:“那你就慢慢学,好了,这事就这么定了,先回院用餐吧。”
“小姐小姐”
戚嫣却毫不理睬,哼,庭陵君也敢跟她争。
中午时分,易寒正在东厢休息,海兰突然推门走了进来,身后两个婢女搬着一个大浴桶就走了进来,紧接着又有几个婢女提着一桶又一桶的热水走了进来,就待遇就似贵族一般。
易寒好奇,只听海兰道:“小姐说这些天你表现很是认真,功不可没,犒劳犒劳你。”
这女子沐浴就是麻烦,海兰试了试水温,又在桶里面洒了些花瓣,又掩门退下。
这么好的事情,易寒当然不客气,三下五下除掉衣衫,“噗”的一声,整个人刚跨入浴桶之中,海兰也不打招呼就突然推门走了进来,手里拿了一套崭新干净的衣衫,瞥了易寒一眼之后淡道:“这是你一会更换的衣衫。”说着却弯腰捡起易寒刚刚任落地上的脏衣。
易寒忙道:“海兰姑娘,这些衣衫我自己洗就好了,不必劳烦你。”
海兰冷漠道:“谁说我要洗了,我是要拿去扔掉。”说着冷冰冰的走了出去。
一会之后,易寒沐浴完毕,刚刚穿上衣衫,海兰又毫无征兆的闯了进来,瞥了易寒一眼,淡道:“穿起来还真的有点人模人样。”
这却是一套正统的安卑男子服侍。
傍晚时分,戚嫣终于完成了她的画作,易寒心中感到轻松,自己终于可以逃离刀山,不必再整天面对这冷冰冰,对他没有句好话的美女了。
只听戚嫣道:“你明日一早再到我的院子来,我教你一些礼数,免得到时候在太后的寿宴上贻笑大方。”
易寒一惊,这刚入逃离刀山,却马上要再入火海,这好日子什么时候才能到来。
易寒穿着正统的安卑服侍,返回居住的院落,自然引起别人的惊讶好奇,特别是庭陵君非要打破沙锅问到底。
易寒一番解释,庭陵君这才释然。
夜幕降临,戚嫣却取出早些时候易寒沐浴褪下的衣物,弯着腰在院子里清洗起来,对于出身清贫的她来说,清洗衣衫实在是一件再简单不过的事情了。
汗水顺着她额头划过脸颊,黑暗中这张绝美的脸容却露出了甜美的微笑。
淡道:“你来试一试这套衣衫合不合身。”
易寒闻言,这才发现海兰手里拿了一套崭新干净的衣衫,好奇道:“为什么要让我试啊。”
海兰不耐烦道:“让你试你就试,快点,我一会回来。”
易寒刚刚穿上衣衫,海兰也不打招呼就推门走了进来,瞥了易寒一眼,淡道:“穿起来还真的有点人模人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