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里连忙把她拉住,沉声道:“香格拉,你要干什么?”
香格拉急道:“这暴雨一下,山路泥泞,易元帅重伤未愈,行动不便,你没看见吗?他刚才走起平地来都是那么的吃力,不行,我必须跟上去看一看。”
梅里冷声道:“不准去!”
香格拉挣扎道:“你管我!”
一个要去,一个阻拦,两女纠缠起来。
纠缠的这会功夫,天上乌云布聚起来,弯月被乌云遮掩,周围暗的伸手不见五指,远处闪电霹落,不时传来了轰隆的雷鸣,让人看了有些发颤,只感觉着闪电随时都可能霹落在自己的身上。
突然“啪啪”声,狂风卷着大雨突降,密集的落雨声将淙淙的溪水声完全掩盖,没一会儿两女便被淋的全声湿透。
梅里看着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荒山野岭,露出苦涩的表情,却连找个躲雨的地方都没有,既然如此,那就淋个够吧,她的心中也压抑的想要有什么东西来冲刷一遍,洗干净那烦恼压抑。
突然一把清淡的声音传来:“你们两个回去吧。”
两女同时一愣,以为是幻觉,却又抱着期待的朝身后望去,在看到来人的时候却均露出一丝不敢置信的惊讶之se。
子凤一身白se的袍子正站在她们跟前丈许,大雨已经将她并未束起的秀发打湿,秀发紧贴脸颊脖颈,清丽的脸容布满雨水,雨水让她的脸容肌肤变得更加的晶莹纯净,有给人一种如梦如幻的朦胧感,倾城的绝se容颜似平时一般露出一丝淡淡的微笑,湿润的秀发与她那张露出淡淡微笑的绝se容颜融合在一起,竟给人一种妩媚而又温柔到极点的感觉。
子凤缓缓的朝两女走近,丈许的距离顷刻即到,子凤一双沁透的眼眸看着两女,淡淡道:“你们快回营吧。”
说这话的瞬息,狂风卷着大雨又泼洒到她的脸上,已经将她额头处刚刚撩起刘海再次打湿的凌乱。
香格拉深深道:“元帅,你全身淋湿了,快找个地方避雨吧。”说着朝子凤的身上望去,这一望,表情却是一呆,微微露出有些羞涩的表情。
原来子凤的衣衫早就被雨水淋湿,原本宽松的白se长袍,因为淋湿而紧贴着她的身体,婀娜玲珑的女xing身段顿时暴露无遗,优美的女xing曲线如水一般的柔美,薄薄的内衫也变成了半透明,丰满的双峰若隐若现,湿润的秀发这会垂贴在双峰之上,倒反而成为这遮掩chun光动人一幕的唯一障碍物,雨水划过她的脸颊顺着尖俏的下颚滴落,不停的将她的胸前染的更湿润一些,好像要将她的衣衫融化为子凤身体的一部分。
香格拉不知道用什么语言形容眼前所看到的美,元帅向来在她心中是一个将军的形象,可是此刻,她是一个美丽到极致的女子,连身为女子的她也看的痴了,看的动心了。
香格拉神情有些痴呆,梅里却高举双手挡在子凤的头上,尽管这么做根本遮挡不了狂风暴雨,但是梅里却希望尽量让雨水少泼洒在元帅的身上,她看的心疼,柔声道:“元帅,我们快回去吧,莫要淋出病来。”
子凤目光淡淡的朝八坑山的方向望去,这一眼温柔的让人魄为之荡,魂为之消,身形随着一动,轻轻一跃,越过小溪,噼噼啪啪的雨声中传来子凤淡淡的声音:“你们两个马上回营。”
两女神情一惊,梅里惊呼出声:“元帅!”
香格拉却无论如何的喊出不口,只觉得元帅就该怎么做,尽管她的心里也十分心疼元帅,但是在元帅跃过小溪的那一刻,她已经被感动了,她有什么理由出声阻止元帅这么做呢。
天se昏暗,大雨瓢泼,子凤刚越跃跳过小溪,两女已经难窥见她的身影,直到一道闪电落下,电光一烁,她们才看见雨中一道快速朝八坑山奔驰的娇小身影。
这会反而是香格拉出声道:“梅里,我们回去吧,元帅会照顾好易元帅的。”
突降狂风暴雨,易寒这边已经在骂娘了,这南疆的鬼天气他再次见识过了,刚刚才弯月当空,这会却狂风大作,暴雨如瓢。
易寒脚下加快速度,希望能找一个地方躲雨,这大雨是淋的他身体有些吃不消,本来他就是一个重伤未愈的人,身体虚弱,被这场大雨一淋,就算不死也得大病一场,加上此刻胸前伤口最忌沾水,这场大雨可真的要他的命。
这荒山野岭的,哪有什么地方躲雨的,被淋的有些吃不消的易寒,只得气喘吁吁的在一颗树下躲雨,刚躲了没一会儿,恢复些气力,突然轰隆一声巨响,一声闪电在不远处生生的将一颗大树给劈断了。
这可真的把易寒给吓了一大跳,他当然懂得打雷闪电的时候不能在大树下躲雨,可这会是真的没有办法才这么做啊,这狂风暴雨可真的会把他给活活淋死。
小命要紧,易寒只能离开躲雨的大树,继续前行,雨水又似水冲一把的浇灌在他的身上,胸口上的伤口沾水开始隐隐作痛,血已经从伤口处渗了出来,将绷带沾红,身处漆黑无人烟的荒山野外,易寒只感觉天堂无路,地狱无门,敞阔的天地没有自己的容身之处,他唯一所能做的,就是祈祷这场大雨快点停下。
大雨不停的在消耗易寒的体温和力气,地面泥泞,山路湿滑,胸口伤口疼痛无比的易寒脚下变得举步维艰,他突然感觉自己的身体十分的寒冷,身体瑟瑟发抖,就算在云观月的冰窟中,他也没有过这般寒冷的感觉,只感觉就似人临死前,寒冷在一点点的抽离自己的生命气息,最后让自己没有一点知觉。
易寒是有选择的,他可以站在原地,保持体力,坚持到这场大雨停下,可看这架势这场大雨怕是下到明天早上也不会停下,等到明ri一早,他怕是早就成为一具死尸了。
还有一个选择,就是再坚持一会,在天坑的不远处有一间荒寂木屋,他上次来的时候就发现了,这间原本荒寂的木屋,此刻却是他唯一的救命稻草。
不停的被雨水消耗体力的易寒,虚弱的需要双手手脚齐上,半具身子在泥泞中蹒跚爬行,胸口的疼痛已经让他整个上半身都开始变得麻木起来。
窝囊,废物,此刻易寒心中暗暗这样形容自己,他感觉自己老了,与一个废物无意。
愤怒的他向天空中吼叫起来:“若我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你有种就直接将我劈死,何必这样慢慢的折磨我。”
当然是发泄愤怒,这种事情又怎么怨的了天。
目光透着着急的子凤在暴雨的黑夜中扫寻易寒的身影,就算暴雨将她淋的难以睁开眼睛,她的眼神却依然锐利如鹰,不会放过漆黑中任何细小的东西。
子凤的步伐快而稳健,确认自己的双眼不会遗漏任何一点,心中的担心却强烈的让她一颗心都提到喉咙来,那么的滚烫,那么的激烈,她心里清楚易寒所受的伤,这么重的伤在这种恶劣天气下,就算意志再坚强也难以抵御,何况雨水会让他的伤口恶化,若不尽快找到易寒,那只会是一个结果,当她找到易寒的时候,易寒已经是一具死尸。
心中后悔当ri为何要将他伤的如此之深,倘若自己下手轻一点,没有倘若!
她放声呼喊着:“易寒!”她从来没有这么大声的呼喊他的名字,可是噼噼啪啪的雨声却将她的这声从心中呼喊出来的叫声,掩盖的那么的微弱。
子凤朝漆黑的天空望去,目光冰冷,冰冷的瞬间就要将这大地给冻僵了一般,冷的连无情的石头也会发颤的声音从她喉咙喊了出来:“你若死了,我发誓,我要将这天给劈成两半!”
此刻!她孤高傲绝的气势,怕是连千军万马也会抖颤。
突然子凤听见前方隐隐约约传来的怒吼声,子凤呆了一呆,露出惊喜,放声喊道:“易寒!”
却没有人回应,易寒此刻虚弱的连眼前的道路都看不清楚,又如何能从暴雨中听到子凤的声音。
子凤只是稍微停留一瞬,身子便一动,一双赤足快的连地上的积水都无法浸染她分毫,只有泥污不停的溅落在她湿润而又因为快速移动而飞荡起来的白se长袍上,才留下她踏出每一步的痕迹来。
雨水冰冷无情的拍打在子凤的身上,她的一颗心却滚烫的能够将世间万物融化,从一开始她就爱的义无反顾,甚至愿意成为叛徒与易寒并肩作战。
易寒身体变得越来越虚弱,前行的速度越来越缓慢,他感觉这条前往木屋的道路是那么的漫长,他这一生也妄想能够抵达,木屋就是生路,无法抵达就是死亡的半途中。
易寒意识模糊,双耳阵阵耳鸣,雨声变得让他似身处风暴之中,在怒吼,在咆哮,在嘲笑他这个卑微的生灵,密集的大雨似乎滚其的黄沙漫天飞舞的包裹他的身体,点点雨水似锋利的刀锋要将他的生命气息分裂割碎。
易寒变得似乎跟泥泞的地面摔跤一般,满脸的泥土呛的他连呼吸都变得困难,他这一生从来没有这般凄惨落魄过,从来没有!
因为死亡正在逼近,而这一次没有人能够拯救他,他只能拯救自己,易寒只有靠着自己的意志坚持着,他不能倒下,倒在这可笑的大雨中,玄观她们还等着自己回去呢。
意识迷糊的易寒在爬上一处陡坡时,手上捉住的石头一松,整个人顺着陡坡快速下滑,整个人扑倒在泥泞的坑洼中。
半张脸孔浸在泥污中的易寒流出泪水,他知道自己无法回去了,再也见不到自己的爱人了,似他不害怕,可是一想到要和爱人永远隔别,他就抑制不住自己的悲伤。
易寒还要做最后一次的挣扎,拧紧的拳头慢慢的张开,手臂缓缓的向前伸去,人有时候就是这么的愚蠢,明知道无法做出改变,却还要做出无用的抵抗。
突然那只还没落下的手在半空中被人牵住,一声温柔的声音传来,“易寒!”
易寒用尽力气抬头望去,只见眼前寸许一张温柔而又美丽的眼睛凝视着自己,雨水打湿弄乱的她的秀发,沾满雨水的脸容似涂上了一层水,她的微笑却是那么的动人温暖,让人感觉冰凉凉的心房顿时暖和起来。
是仙女冒雨下凡来拯救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