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过了?”
“是的,错过了。”
很多年后,当新一代海军人穿上军装,听老前辈们讲到这场海战时,都会瞪大眼睛,惊讶的来上这么一句。
5月16曰,下午2点整,两个诱饵在巴西籍货轮西莫斯号的注视下,擦肩而过。
没人知道当时班达克斯船长有没有升起把他们拉回来摆在一起的念头,但据他后来的自传说,他收藏了那条白裤衩,因为它让西莫斯号在两小时避开了四次死亡。
逐渐开始变浓的雾气帮助了双方,无论是忘记了责任,姓格冲动准备暴揍敌人的戴维贝蒂,还是准备好了当诱敌,却找不到目标的希佩尔,面对迷雾都开始挠头。
桅盘上的瞭望手发现自己举望远镜的手臂有些发麻,待命的炮手们觉得自己像只被困在囚笼里的蚱蜢,军官狠狠抽着雪茄等待命令,而最忙碌的或许就是动力舱了,因为上面要求他们不断加大马力,尤其是3艘圣文森特级战列舰,它们的最大航速只有20节,还无法保持太久,可贝蒂将军的7艘战巡却已经超过了24节。
诅咒声弥漫在两支舰队上空,可诅咒的目标此刻却并不知情,辛克莱中将试图修正航线,可却被一无所知满心杀敌的伯迪克少将缠得没法脱身,他真的很想把这个汉斯佬从舰桥内揪出来告诉他:“嗨,伙计,咱们都是巡洋舰,不用这么拼命吧。”
可惜伯迪克少将根本听不到,德[***]人的死板和严谨此刻重新回到了他身上,脑海里只剩下一个想法,缠住这些英国佬,等待后面的战列巡洋舰兄弟来洗地。
其实后来得知,无论是贝蒂还是希佩尔,都有机会发现对方,杰利科派出的三架肖特184侦察机其实已经抵达战区,不过由于云层太低雾气浓重,飞机抵达后就各自散开侦察了,其中一架虽然发现了希佩尔舰队,但因为无线电坏了,伙伴也不知道飞去了那里,所以只能拼了命的往回赶,但问题是,这位飞行员可能太想回到母舰,竟然直接飞回了杰利科主力,而不是去找本该在中途拦截的贝蒂舰队。
德国飞机同样发现了贝蒂舰队,但德国却没在飞机上装电台,当这位飞行员按照原线路回来后却发现,希佩尔带着舰队不在位置了,所以只得四处寻找,最终于50分钟才找到。
可那时,希佩尔率领的战巡距离杰利科主力大舰队只有不到12英里(约20000米)了!
据德弗林格尔号枪炮官回忆:“放大15倍后,我能从望远镜中清晰辨认出最先进的6艘女王级和复仇者级战列舰,它们的15英寸炮口虽然还低垂着,但对我们来说实在是太粗大了,除了它们以外,海面上竟然还有14艘主力战列舰,它们成5列行军纵队,而不是一列交战队形,大概也没想到会遇上我们,它们一艘跟着一艘,雄壮的身躯仿佛传说中的史前巨兽,我不知道如何来形容,因为中将说我们是美味的诱饵,但显然,被勾引出来的猎物实在是太大太大了!”
希佩尔当时也直接傻了眼,嘴巴里的雪茄都掉了,当急促的警报声从5艘战列巡洋舰各处响起的时候,他的惊讶霎时转化为了喜悦,因为他发现对方居然还处于行军队形。
他这个诱饵终于要派上用处了!
“左满舵!”
“参照右边第一纵队计算炮击参数。”
希佩尔在德弗林格尔号司令塔内反复关照:“记住,这时候任何错误都将造成无法挽回的失败!我不想看到谁被包围,然后被撕碎!”重新拿出一支新雪茄塞进嘴巴后,他瞪着最右边的四艘英国猎户座级战列舰,心底也暗暗紧张,这些大家伙对他来说实在是太大了,所以只有趁着对方也没想到自己会出现,争取一点点机会。
所以大喊道:“我舰依序德弗林格尔、吕佐夫、塞德利兹、毛齐和冯-德-塔恩,战斗纵队,方向东南,在左舷有四艘猎户座,他们虽然有10门13.5英寸舰炮,但炮击指挥仪只能控制15000码左右,速度不会高于20节,而且现在海上有迷雾,有利于我们,所以各舰跟随旗舰运动,务必注意控制叫交战距离。”
“轰隆隆。”
炮声飘入了舰桥,两翼的驱逐舰们开始捉对厮杀起来,直到此时杰利科舰队主阵才猛然惊醒,大家已经不再想对方为何会出现在这里,第一战列巡洋舰分队为何没拦住这个问题了,因为天边的“乌云”提醒他们,敌人真的出现了!
杰利科立刻下令5个战列舰分队组编,可最快也不过20节的战列舰本身就缓慢无比,要想立刻从五列行军编队转换为炮击战列线,需要至少10分钟。
而此时对手的速度是24节,即使加上机动和转舵时间,也就是说当他排好战列线时,5艘德国战巡足以把距离拉近到了16000码(约15000米)。
当然,这是杰利科可以接受的距离,因为这正好是自己13.5英寸舰炮的最佳杀伤距离,再远火控就有问题了,但狡猾的希佩尔却从未想过越线进攻。
后来人们在批评杰利科行动缓慢时,他的对手新华帝国海军却专门撰文指出,无论是多么优秀的指挥官,当他释放出诱饵和数支侦查舰队挡在前面,自己带着舰队准备伏击,却被敌人奇迹般绕过前卫舰队一头撞入身边后,都会感觉头脑发懵,况且如果不是在北海迷雾的环境下,他发现敌人的距离至少会在25000米外,那样希佩尔只有转身逃跑的份了。
司令塔内,大家看着5艘德国战列巡洋舰越来越近,一边加速编队,一边等待敌人的坐标参数,可枪炮官举着电话半天,话筒里依然是一片沉寂。
测距和火控都睡着了吗?不是,这是北海特殊的环境造成的,这个季节里薄雾湿度较大,阳光无法穿透。
更不幸的是,大舰队主力头顶上的云层居然裂开了一个大口子,阳光直射而下,敌人可以看到自己,弹着点也容易辨认,但他们看德国舰队却只有个模糊轮廓,甚至无法辨认细节,所以测距员才迟迟没有报出参数。
无论是德国还是英国,炮手们全都开始摩拳擦掌,一枚枚粗大的穿甲弹被填进炮膛,炮塔开始转动,所有炮管、望远镜和测距仪都怒目相向,损管队已经就位,医疗官不时探头往外张望。
等待已久的战斗终于要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