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章布领着一个青年走到营帐中。
奕山抬头看去,心中暗赞一声。
青年约有二十余岁,剑眉朗目,眸若星辰,璀璨生辉,俊朗不凡,仅仅是这一幅外表,就让奕山忍不住赞叹一声。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从海参崴赶來的张之洞。
他见到奕山后,走上前去,不卑不亢的揖礼道:“在下张之洞,拜见将军。”张之洞效忠李振的事,只有李振、彭玉麟、黄虎等心腹知晓,即使段缺知道李振和张之洞认识,却不知道双方的关系,尤其是张之洞沒有在公开场合露面,沒有人知晓张之洞的底细。
故而,张之洞禀报的是真名,沒有改变名字,再加上张之洞一口纯正的北方话,也让奕山降低了戒心,若是从南边來的人,奕山肯定会怀疑一番。
奕山眼珠子一转,问道:“你是哪里人。”
张之洞回答道:“直隶南皮人。”
奕山点点头,继续问道:“先前,你说为了解本将军心中之难而來,你说说,本将军有何难处,如何解决。”奕山不反感眼前的人,但还得考校一番。
张之洞微笑道:“在下认为,将军目前有‘三难’。”
“哦,哪三难。”
张之洞说得煞有介事,奕山來了兴趣,好奇的问道。
张之洞自信从容,朗声说道:“第一难,粮食难、钱财难、武器难。”
“继续。”奕山道。
张之洞不卑不亢的说道:“现如今,皇帝陛下带兵攻打南边的小皇帝,想要击败李振,需要大量的钱财、粮食和武器,皇帝那一边,占了大量的资源,一旦有粮食、钱财和武器,首先供给的是皇帝,排到将军这里,都不知道何年何月去了,要养这么多的士兵,让士兵上阵杀敌,不是一件容易事情啊,这是将军目前面临的第一件难事。”
“好,很好,说的有道理。”
奕山点点头,眼中放光。
张之洞的话正中奕山的内心,奕山连连叹息,很无奈的说道:“张之洞啊,你只知道其一,不知其二,我不仅要养自己麾下的三万大军,还要养着穆拉维约夫的数万俄军啊,武器、粮食、钱财如同流水般撒出去,每天消耗的不可计数,唉,俄军还无比的嚣张,故意让我难堪。”
奕山出兵,朝廷沒有银子支援,都是奕山自掏腰包。
钱财是奕山的心肝儿,他一边含着泪,一边无奈的掏钱,心里面非常的难受,张之洞说出了奕山的心声,让奕山生出知己的感觉。
事实上,张之洞详细调查了奕山的情况。
张之洞知道奕山爱财如命,胆小如鼠,视钱财如命,所以抛出的第一个回答是关于钱财的难題,让奕山在最短的时间接受他,张之洞取得了奕山的好感,右手竖起食指和中指,继续说道:“将军面临的第二个问題是俄军,即使将军报以诚意,掏心掏肺,但俄军嚣张霸道,目中无人,很难一起商讨攻打李振的问題。”
“对啊,,。”
奕山再一次长叹了口气,看向张之洞的时候双眼放光,仿佛是发现了一个绝世奇才,奕山先前在穆拉维约夫的面前受气,窝囊得很,心里面很不舒服,张之洞像知己般理解奕山,让奕山心里面暖洋洋的,非常舒服。
章布站在旁边,撇撇嘴。
这些话他也说得出來,可惜他沒有说。
奕山对张之洞另眼相看,拱手道:“张先生请接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