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对。”郭武连连点头。“我好像听他们说到你父亲郭公了。”
郭文斌笑了。“这老东西,果然还是心动了。”他转身对梁啸说道:“大人,前面可能是我认识的一个大夏商人。我去看看,如果真是他们,说不定能得到一些帮助。”
梁啸也非常欢喜,让郭武和荼牛儿保护着郭文斌去了。时间不长,郭武又回来了,满脸笑容。梁啸一看就笑了。他看看还没搞清状况,依然一脸紧张的其他人。
“看来我们运气不错,迷个路,也能遇到朋友。”
众人听了,也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忍不住笑出声来。
他们立刻起身,跟着郭武,沿着河向前走了近四百步,看到了一群胡商。为的是一个大个子胡人,一脸大胡子,连嘴巴都看不到了。两只眼睛,左眼大,右眼小,看起来总像是做鬼脸,天然一副笑脸。
他和郭文斌聊得正欢,一看到梁啸等人,他只是扫了一眼,就张开双臂,冲着梁啸走了过来,在梁啸面前两步站定,双手合什,弯腰施礼,用半生不熟的汉语说道:“伟大的汉朝神箭手,来自大夏的阿舍比乌斯向你问好。”
梁啸听了,看了郭文斌一眼。郭文斌笑了,不动声色的点点头。梁啸会意,向阿舍比乌斯还了礼。阿舍比乌斯将他们请到帐前,篝火上重新架起了铜壶,烤起了羊。有漂亮的胡女走了过来,邀请梁啸入座。
梁啸摆摆手,将谢广隆扶到阿舍比乌斯的面前,恳切的说道:“我的伙伴受伤了,能不能借你的帐篷让他休息一下?”
阿舍比乌斯满口答应,让胡女扶着谢广隆入帐休息。刚刚伏在胡女的肩上,原本萎靡不振,仿佛只剩下一口气的谢广隆立刻精神了起来,咧着嘴,嘿嘿直乐。只是脸上的伤血肉模糊,又满脸污垢,这笑容实在不怎么好看。
梁啸坐下,在胡女递过来的盆中洗了脸和手,又解下铁甲放在一边,这才和阿舍比乌斯寒喧起来。阿舍比乌斯会的汉语有限,除了问侯语之外,大部分还要靠郭文斌翻译。
从闲谈中,梁啸了解到一个情况。在十几年前,月氏人就开始进攻大夏,占领了乌许斯河以北的地方,大夏人被赶到了河南,继续抵抗。双方还在僵持。不过最近月氏人越来越多,大夏已经有点抵抗不住了。大夏王赫里奥克里斯正准备放弃大夏所有的国土,退到兴都库什山以南。
“以后做生意,又多一道关卡,又要多交一笔税啦。”阿舍比乌斯连连摇头,感慨不已。
“不会的。”梁啸笑道:“用不了多久,我们大汉就会击退匈奴人。到时候,草原上的商路就会畅通无阻,连马贼都不会有。”
“哈哈哈,希望我还有机会看到这一天。”阿舍比乌斯明显不太相信梁啸的话,打了个哈哈。
“不过,你现在最好还是小心一点,匈奴人正在追赶我们,也许会和你们迎头撞上。”
阿舍比乌斯对这句话倒是非常相信,连连点头。郭文斌已经告诉他大致的情况,对和郭文斌的意外相遇,他也觉得非常幸运。如果明天继续向前,他很可能和浑邪王迎面相遇。匈奴人本来就野蛮,浑邪王又有丧子之痛,谁知道他会做出什么疯狂的事来。
梁啸和阿舍比乌斯聊了很久,了解到不少情况。阿舍比乌斯热情的招待他们喝酒,还让人烧水给他们洗澡,帮他们处理伤口。在舞姬们跳舞娱客的时候,他见几个糙汉子盯着舞姬的腰臀挪不开眼睛,又安排了几个舞姬陪了他们半夜。
第二天清晨,天刚麻麻亮,梁啸就把这帮家伙从胡女白晳细长的手臂里拽了起来,再次跨上了马背,和阿舍比乌斯挥手告别。阿舍比乌斯也不敢怠慢,早早的起程,避开浑邪王这个恶鬼。
虽然只是半夜风流,这帮糙汉子却恢复了很多,精神抖擞,就连受伤最重的谢广隆都有说有笑,仿佛重获新生。梁啸不得不承认,这些家伙其实真没什么大的追求,有肉吃,有酒喝,有女人陪他们睡觉,他们就觉得是天堂了,所有的麻烦都可以抛诸脑后,哪怕前面是死路,他们也能含笑面对。
可是梁啸却没这么轻松。
通过和阿舍比乌斯半夜的闲聊,他意识到自己的任务比想象的还要艰巨。郭家父子的信息虽然及时,却不太准确。月氏人虽然被匈奴人打得鼻青眼肿,在中亚却有点无敌的意思,他们的主力轻而易举的攻占了大夏国,站稳了脚跟。还会愿意回到葱岭以东,和匈奴人、乌孙人死磕吗?
月氏王被匈奴人割去级当酒器的事已经是三四十年前的事,大汉人知道这个消息太迟了。
难道我比张骞早十年到达月氏也改变不了历史轨迹,最终只能由大汉独自面对匈奴,倾全国之力,来一场豪赌?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