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怎么办?”
“我们不能用,匈奴人也不能用,近身搏杀,就看谁狠了。”灵狐拍拍腰间的乌兹宝刀,面露得意之色。拿到这口刀后,他爱如珍宝,须臾不肯离身。眼下宝刀将第一次饮血,他非常兴奋。
“好吧。”梁啸从善如流,收起了弓,从贝塔手中接过弯刀。他的刀法很一般,但这时候也只能如此了。黑弓难得,伤了可没地方换去。
弓箭没办法用。梁啸就安排了一个突击战术,让擅长步战的佣兵在前突破,擅长箭术的佣兵在后跟进掩杀。灵狐自高奋勇,率领几个滑雪技术最好的佣兵冲在最前面。
一声令下,佣兵们出了。虽然寒风呼啸,温度低得能冻掉人的舌头,可是一想到匈奴人就在前面,佣兵们还是兴奋得难以自抑,谁也不说话,像一群沉默的狼,踩着滑雪板,扑向匈奴人。
乌单钻在厚厚的皮褥子里,按照巫师教的方法,默念咒语,调整呼吸。
他睡不着,但是身体却慢慢暖和起来,看着头顶被风吹落的雪粒,他一时出神。
在巫师的精心治疗下,身体上的伤早就好了,不仅行动无碍,反而有一种精力十足的感觉。但心理上的伤很难好。乌单一直觉得两腿之间空荡荡的,心里也空荡荡的,全无着落。
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像巫师说的那样练出千斤之力,拉开地弓甚至天弓,他觉得自己只是怯懦,不敢去死,这才拿巫师的话当借口。他甚至都不知道面对猎骄靡时该怎么开口讨要天弓、地弓。
我不是一个真正的男人啊。
乌单叹了一口气,翻了个身,闭上了眼睛。过了片刻,他忽然又睁开了眼睛,警惕的看着四周。
他仿佛听到了一声叹息。可是他身边明明没有别人。自从受伤之后,他身边就没有其他人。不仅没有女人,连男人都没有,只有照料他的巫师。现在伤好了,巫师也不在他身边,什么人在他耳边叹息?
乌单凝神细听。他很快意识到那不是叹息,那是有东西在雪上滑动的声音,而且不是一个,而是一片。
乌单吃了一惊,不假思索的翻身坐起,头探出了雪洞。风裹着雪,迎面扑来,激得乌单打了个激零。
周围一片漆黑,什么也没有,但是乌单却更加紧张他感觉到了危险,那里有越来越近的异响,即使是强劲的北风也无法遮掩。
“不好,敌袭!”乌单吓得浑身一哆嗦,来不及多想,掀开身上的皮袄,一跃而起,拔出战刀,扯起嗓子,连声大吼。
除了风声,四周一片寂静,没有人响应他。就连他的声音也被风吹走,消失得无影无踪。
乌单来不及多想,冲向身边的一峰骆驼,跨了上去,用刀猛砸骆驼的臀部。骆驼爬了起来,迈开长腿,冲向黑暗。伊乌尔匆匆赶来,见乌单不见了踪影,骆驼也消失了,旁边的雪地上一行足印,大吃一惊,连忙叫起十几个亲卫,跨上骆驼,紧追而去。
他们刚刚离开不久,梁啸等人踩着滑雪板杀到,睡梦中的匈奴人根本来不及反应,就被撞倒在地。此时此刻,灵狐手中的长矛不仅仅是滑雪杆,变成了夺命利器,刺穿了一个又一个匈奴人的咽喉,又快又准。
看着全无防备的匈奴人,佣兵们兴奋莫名,他们冲入人群,肆意杀戮。
匈奴人被惊醒了,看着从天而降的敌人,惊恐莫名。有人吹响了号角,请求命令,可是期望中的命令一直没有响起,反倒是招来了杀神。敌人在雪面上行走如飞,将他们一一砍倒在地。
鲜血喷溅,染红了鲜血,随即又被冻住。
一个接一个的匈奴人倒下了,剩下的四散奔逃。可是积雪及腰,他们根本跑不起来,无法逃脱佣兵们的追杀。佣兵们踩着滑雪板,如飞而至,将企图逃跑的匈奴人杀死在雪地中。
黎明时分,战斗结束了。雪地上,匈奴人的尸体纵横,血迹斑斑,触目惊心。
佣兵们兴高采烈,一边割下匈奴人的左耳,一边搜刮他们身上的钱财。他们收获颇丰。这些匈奴人个个有钱,行囊塞得满满的,全是铜币、银币,还有不少金币,看起来像是从大宛人抢来的。梁啸估计,这里面可能有不少原本属于昧蔡。
梁啸现了乌单的战旗,却没有找到乌单本人。他找到了几个匈奴俘虏,匈奴人也不知道乌单去哪儿了,但是他们告诉梁啸一个消息:在素叶城的时候,乌单受了伤,不再是一个真正的男人了。
灵狐立刻带人检查四周的雪地,现了两行骆驼脚印,一行向东,一行向南,人数不明。
“大人,要追吗?浑邪王的人头很值钱的。”
梁啸想了想,摇摇头。“不追了,一个没有卵蛋的浑邪王能掀起什么大浪来,让他回去吧。说不定还能再做一次回头生意。”
众人开怀大笑。 -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