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塔还想再问,希娅看了她一眼,又目光下垂,瞟了一眼梁啸。贝塔顺着她的目光看去,不禁掩嘴一笑,什么也没说。
月如玉盘,河水清凉,泡了个********的桃花浴,梁啸张开双臂,躺在河边的草地上。看着深沉的夜空,忽然笑了起来。
“主人,你笑什么?”
“你们说,我们现在去摸景平的大营。把他干掉,怎么样?”
“这怎么可能?你不是说景平是个谨慎的人嘛。既然谨慎,又怎么可能留下这样的破绽,让我们轻易摸到他的大帐边。恐怕还没接近他的大营,就被他现了。”
梁啸没有吭声。如果征侧、征贰他们说的有一半是真的。那贝塔的猜测就大致靠谱。从景平今天的表现可以看出,他和他父亲一样,是个谨慎的人。谨慎的人不求胜,先求不可胜。他们也许没什么奇思妙想,也打不出什么以少胜多的漂亮仗,可是也不会露出明显的破绽。
对付这样的人,应该用什么样的方法?
梁啸不期然的站在景平的角度,开始考虑景平可能的做法。他对景平的了解虽然不够深入,但是他知道一个更谨慎的人,而且和他共事过一段时间。
程不识。
从某种角度来说。景平父子是和程不识一样的人,他们考虑问题的方式有相似之处。参照程不识的用兵方法,大致可以猜致景平此刻的心态。
梁啸一边想,一边和贝塔、希娅闲聊,让她们帮着自己分析,以免自己出现太明显的一厢情愿。经过一番讨论,他心里更有底了。
第二天一大早,梁啸就派人将赵婴齐请了来。
“殿下,我准备移营。”
“移营?”赵婴齐还没睡醒,有点懵懂。“好好的。为什么要移营?景平就有附近看着呢,若是他突然起攻击怎么办?”
“没有必胜的把握,他起攻击的可能性不大。”梁啸说道。他昨天晚上分析了半夜,觉得移营比原地不动更有把握成功。“景平现在大概有两千步卒。就算起攻击,也没什么优势可言。可是等他的父亲景昭带着大军来了,我们再想移营,就没这么容易了。”
赵婴齐清醒了些,点点头,表示同意。
“让营里的俘虏做苦力。以一百骑兵做监工,剩下四百骑兵监视景平。只要给我们两天时间,在景昭赶到之前,我们可以运送足够我们坚持一个月的粮草到前面的石榴岭。嗯,就是长了很多石榴的那个山岭。那里的地形比较适合驻守。”
赵婴齐记得那道山岭,就在大营西,只有几里地。大营里还有五六百俘虏,有足够的大车,如果用备马来拉车,两天时间运一千人马一个月的粮草是绰绰有余。
“那剩下的怎么办?”
“如果两天后,景昭赶到,起攻击,那我们就把这些粮草烧了。如果他不攻击,那我们就慢慢搬,能搬多少搬多少。”
“行!”赵婴齐权衡了片刻,点头同意。
梁啸随即做出安排,让赵婴齐安排得力部下,带着一百骑兵,监督俘虏们运送粮草,到石榴岭建立防守阵地,他和赵婴齐率领四百骑兵出营,逼向景平的大营。赵婴齐有些紧张,不过一想到景平没有骑兵,就算生战事,他们也有足够的速度撤退,他也就勉强答应了。
越过河水,离山岭还有三里多路,梁啸举起千里眼,观察着远处的闽越大营,忽然觉得有些奇怪。
闽越大营里人来人往,忙碌不停,似乎正在做什么工程。梁啸大惑不解。两军对垒之际,景平居高临下,已经有足够的地利,为什么还要加固大营?
他是想在这里常驻,还是没有安全感,生怕我攻击他?梁啸稍作思索,便否决了前者。景平身后的山谷中已经有一座蒲葵关,他似乎没有必要驻扎在这里。
梁啸虽然很欢迎景平的这种心理,却没有十足的把握。他想了想,决定再进一步试探一下。他对赵婴齐说道:“殿下,我想去阵前去会会景平,你能为我掠阵么?”
“你要和景平阵前决斗?”赵婴齐哈哈一笑。“我估计他不敢,你可是大师兄,真正的射声士。”
“不,我是想去探探景平的虚实。如今我们是麻杆打狼两头怕,谁也摸不清谁的底细。如果我们能占据主动,也许能抢占一些先机,争取一些时间。”
听了梁啸这句话,赵婴齐这才意识到梁啸不是开玩笑,而是真的想到阵前去。他吓得变了脸色,连忙阻拦。“千万不可。君侯,你若是出了什么意外,那怎么得了?”
梁啸笑了。他知道赵婴齐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他身上。如果他真出了什么意外,赵婴齐立马歇菜。不过,景平不知道这个情况啊,他会相信他和赵婴齐之间的这种关系吗,会相信他是这些骑兵的核心和灵魂吗?
在景平的眼中,太子赵婴齐才应该是这支南越骑兵的核心,他最多只是一个军谋。就算他再高明,南越不可能将一支骑兵交给他指挥,南越太子也不可能做他的副将。
事实也正是如此,只不过赵婴齐被他洗脑洗得比较成功,成了脑残粉而已。
“殿下放心,有你做我的后盾,景平不敢把我怎么样。”梁啸说着,看看四周地形,请赵婴齐带领四百骑兵停在两侧的山岭上,居高临下,随时可以在最短的时间内起冲击,并利用坡势加速,同时还能隐蔽兵力,让景平看不清他们的真正实力。
虚虚实实,才能营造神秘感。对于生性谨慎的人来说,神秘感就是恐惧的来源。
安排好赵婴齐等人,梁啸率领亚历山大等人,向景平扎营的山岭走去。走到近处,梁啸看得更加清楚,在松一口气的同时,又不禁暗自笑。看样了,景平很紧张,一大早起来就加固营盘。这得怕到什么程度啊,你已经在山岭上了,难道我还能冲上去不成?
果然将是三军胆。一将心虚,三军气夺。
看到有骑兵渡过河水,逼近大营,闽越军将士早早的通知了景平。景平顶盔贯甲,在亲卫营的保护下来到阵前,看着岭下信马由缰,神色从容的梁啸,心中五味杂阵。
六年不见,当年的大师兄如今已经英姿勃,散着让人不敢逼视的威武,而他虽然站在山岭上,却两腿软,总觉得矮了一截似的。
梁啸一路缓行,见闽越军的大营营门紧闭,根本没有出营作战的迹象,心里最后一丝担心也放下了。征侧说得没错,景平的确是谨慎派,没有胆量和他正面作战,哪怕是他的兵力有明显优势。
“牛儿,去告诉景平,我要和他叙叙旧。”
荼牛儿应了一声,轻踢战马,来到岭下,大声喊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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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