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大家都知道,张准杀鞑子不手软,杀自己人也不手软。家大业大的他们,现在只有想方设法的保住自己的家业了。甚至,只要能保住自己的姓命就算不错了。因为,张准可能已经牢牢的盯上他们各自的家产了。
“两位是……”
思思姑娘看过两人的名刺,有些疑惑的看着两人,仿佛两人是冒充似的。其实,这是故意要给两人颜色看呢!思思姑娘怎么会不认识眼前的两人?
“下官覃良德,扬州盐运使。”
覃良德明知对方是在故意打压自己,心里头的恼怒,当然是可想而知的。但是,他是真的不敢和对方较真,更不敢摆出自己的架子了。无奈之下,只好再次自我介绍。
“小人王大鲁,卖盐的。”
王大鲁同样明白思思姑娘的意思,跟着自我介绍。
在说完以后,王大鲁忍不住有些感慨,自己这个面孔,在扬州的上流人物当中,根本没有不认识自己的。眼前的这位思思姑娘,跟着沈凌菲出席了多次商会,和自己是见过面的,怎么会不认识自己?这么做,不过是故意给自己一个下马威罢了。想到张准的可怕,王大鲁感觉自己的一颗心,仿佛是掉入了冰窖一样,有点冷冷的。
“原来是覃大人,王老板,请!”
思思姑娘面无表情的说道。
两人急忙满脸堆笑的进去了。
“奶奶的,摆什么架子?”
看看四周无人,王大鲁忍不住低声说道。
“唉!”
覃良德微微叹息一声。
对于思思姑娘的拿捏,没有人会感觉舒服,特别是他这位盐运使大人。好歹他也是正三品的官员啊,还挂着户部侍郎的职衔呢!思思姑娘是什么人?不过就是一个丫鬟罢了!结果,偏偏一个小小的丫鬟,都敢给正三品的盐运使大人脸色看。你说说,这个世界上,还有天理吗?
可是,他能说什么呢?他能摆出官架子,跟思思姑娘说,我是堂堂的盐运使大人,叫你们家的张准出来,除了他,其他人都配和我说话!覃良德不敢推断这样做的后果,但是相信后果一定会很有趣。
“我是陈陆生!”
忽然间,背后有人叫道。
覃良德和王大鲁互相对望一眼,然后颇有意味的回头。
原来,到来的乃是扬州最大的盐商陈陆生。和他们两人一样,他同样遭到了思思姑娘的质疑。没办法,陈陆生只好大声的自我介绍。他的嗓门很大,结果将周围的人都震动了。
这个陈陆生的来头,可是不简单,他乃是皇亲国戚,传说是张国纪在扬州的管家。张国纪是什么人,张嫣的父亲?张嫣是什么?天启皇帝的皇后,崇祯皇帝的嫂嫂!有这层关系在,他想要不成为最大的盐商,都不可能。
当初史可法到扬州来调查盐政,就是被这个陈陆生稍微用了一点手段,就撵走了。在扬州,陈陆生甚至连覃良德的面子,都不用买。没别的,别人依仗的,就是张嫣的地位。当今皇帝爱面子,喜欢标榜自己的纯孝,对于这位孀居的嫂嫂,可是很尊敬的。史可法一旦涉及到张嫣的家人,崇祯马上就批示不要再查了。
现在,沈凌菲的一个下人丫头,都敢对这个陈陆生毫不客气,周围的人,脸色可想而知。更可笑的是,陈陆生明显是想要发作,最后却没有发作出来。他不是不想发作,想得要命,可是却不敢。
是谁给了她豹子胆?不用问,自然是那个张准了。对付一个小小的丫鬟,问题不大,可是,招惹张准,招惹虎贲军,就没有必要了。他们来天宁寺是来求活路的,不是来找死的。
在天宁寺的门口,就有这样的好戏上演,一时间,两人的心情,都显得沉甸甸的。其他在场的上层人物,内心同样是十五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的。他们越来越感觉,自己的求生之路,只怕是布满了荆棘啊!
沈凌菲的要求,到底是什么呢?准确来说,张准的要求,到底是什么?他们能接受张准开出来的条件吗?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