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之外,一片被风沙侵蚀大半的草地上,正有一人奔跑,动作灵动,背着一个包袱,包袱里扭曲变化,不时有人参的根须、长剑的剑桥,以及猫头、狗头冒出来。
此时,那狗头挣扎出来,对那跑之人怒目而视,狗嘴里念叨着:“你叫什么来着?对了,叫做邱安!快将我放了,不然有你好看!我的本体就在后面……”
这话都没有说完,后面就有一阵妖风吹来,那天狗所化人形便在里面,驾驭狂风,紧追不舍!
“呔!那修士,还不速速将本座的灵慧魄放开!”
这时,包裹中又钻出一个猫头,露出讨好笑容:“没想到尊下的本体,真是紫府境的大妖,从前多有冒犯,还请尊下不要放在心上!”
“哼!”狗头冷哼一声,正要说话,天上忽然间风起云涌,一道道漆黑墨迹显现!
“这是什么?”狗头、猫头同时瞪大眼睛,循着墨迹的来源看去,却是看到其墨延伸到了天边!
………………
定昌城外,肖岚正在平息余波,安抚兵将。
这兵营内外,众多兵卒低声议论着邱言与左贤王一战。
这一战所带来的影响,至少在这兵营中,着实不小,令许多原本对邱言书生分身,有所介怀的兵卒,改变了看法,尤其是最后追击左贤王一事,让他们生出了敬意。
“状元公都追过去了,咱们是不是也该出兵相应?”中军大帐,鲁降和袁兴商讨这什么,而后者却缓缓摇头,视线一跳,落到许老身上。
这位老人盘坐垫上,沉默不语,似在遥遥感应,仿佛是被袁兴的目光影响。老人忽的睁开眼睛,皱起眉头:“去告诉侯爷,此时不能出兵,只能让两位供奉出手。之前灵气混乱,老夫还未察觉,现在才发现,那左贤王不惜透支寿元,将附近的龙气和人道秩序暂时屏蔽,若这个时候他率兵来袭,就不妙了。”
“人道秩序被屏蔽了,他自己不也无法运用么?”鲁降不解,“那左贤王从前都是以兵家秩序压迫军势,放修士过来。方有战果,既然无法动用人道秩序,不是只能凭着兵家手段了么?还有什么好怕的?”
袁兴看了他一眼,摇头道:“定昌城地处边疆,受两龙侵染。北方的黑龙还未成势,对城池难有巨大影响,可前提是中原龙气的压迫、牵制,如今中原龙气暂退,若是黑龙再来,哪怕持续很短,整个城池的气运都会发生逆转。到时……”
话还未说完,营帐的练帘子就被掀开,肖健急急过来。
见到他的模样,就有人问:“少将军,何故这般焦急?”
“父帅何在?我有事要禀报。”肖健不见肖岚,就问了起来。
“侯爷在练武场。”袁兴起身走了过去。“可是使节团有动作了?”
“不错,”肖健点了点头,“说是生出这么大的动静,难免引起草原部族注意,所以要赶在影响扩散前进入草原。所以他们已经从驿站启程了。”
“已经启程了?”袁兴皱起眉头,使节团想要离开,并未出乎他的意料,可走的这么急,着实让他有些意外。
但意外归意外,袁兴还是道:“既然这样,我先陪你过去,把事情给侯爷说一下。”
鲁降却道:“使节团就这么走了?状元公不也是其中成员么?这使节团一走,岂不是把他给落下来了?虽说侯爷本就打算把他留下,可连个折子都没上,一点说辞都没有,直接被使节团抛下,朝廷岂不是要追究?万一给当成了逃兵,可就不好办了。”
“这些事,就不是我们能参与的了……”袁兴还待再说,却听帐外一阵混乱。
“又怎么了?”疑惑中,帐里几人都走了出去,便见到几名站岗的兵卒,正抬头看天,伸手去指。
有了这么一个动作,袁兴、鲁降、肖健等人亦抬头去看,跟着神色各异。
天上,因交战的余波,云层都被震开,露出了空旷的一片,但这万里无云的蓝天上,此时却有一点点的墨迹显现,一片一片,演化诸多景象,最终汇聚起来,朝着北方飞去,一路延伸,乍一看,就像是墨色的烟气,连绵不绝!
“这是什么?”
营门边上,杨众与庞倩茹正在交谈,两人一个面带笑容,一个则是严肃死板,但现在同时抬头看天。
“这墨迹,与邱言交手时,用那支笔画出来的痕迹有些相似。”庞倩茹眯起眼睛,“看来又要有趣事发生了。”说到这里,庞倩茹竟也不招呼一声,就这么转身离开,手指含在嘴里呼哨一声,就有战马疾奔而来。
她转头给杨众留下一个爽朗笑容,跟着脚下一蹬,整个人凌空跃起,翻身落马,随后一抖缰绳,驱马远去!
整个过程,堪称行云流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