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一片秋『色』收获的平原在艳阳高照里升腾着一股股浓烟一块块成熟的庄稼还沒來得及收割就被一片烈焰猛兽吞噬转眼间便化作了一捧灰烬
呼喊叫骂如狼似虎的官差兵丁拿着刀枪大棍在这肥沃的大平原上四处驱赶鞭打着那些死命抱着纵火者的大腿的百姓张着枯干的大嘴瞪着沒用眼泪的双眼撕心裂肺的干嚎着哀求着希望他们的哀求凄苦能换來哪怕是一点点的怜悯
但是他们的哀求嚎啕只能换回來一阵毒打却换不來一点点他们希望的同情怜悯
那熊熊的火焰扭曲着如同恶魔的身影呼呼山响的热风如同地狱厉鬼催命的狂笑烈焰升腾的气旋将原本平常的空间扭曲來扭曲去透过那无形的怪手看那些一身光鲜肆意纵火的官军胥吏也都如蛇般扭动着透着一种古怪一种狰狞
倒卧在自己唯一一小块田地前的杨老头瞪着无神的眼睛张着已经发不出半点声音干瘪的大嘴就那么傻呆呆的看着自己的那点庄稼在大火里消失那可是他要上缴地租上缴赋税上缴捐课上缴一切的一切的仅有的庄稼啊就那么烧成了黑地
沒了所有的希望生的机会现在都在这如狼似虎的纵火者的手下化成了一堆灰烬再不复存在
“呵呵呵呵呵呵”看着这千载难逢的一幕老杨头不由自主的笑起來笑的那么古怪任由口水淋淋漓漓的洒满只有皮包骨的前胸
沒有人去看他所有的人都在疯狂的纵火所有的人都再疯狂的劫掠
“老头子老头子快想个办法啊这地烧了拿什么还东家的地租高利贷啊怎么上缴官家的税负钱粮啊”婆娘六神无主的拉扯着老杨头沒有知觉的胳膊猛烈的摇晃[]新闯王608
“烧吧烧吧烧了就一了百了啦烧的好啊”麻木的看着那扭曲的人影喃喃自语好半天回过魂來颤巍巍站起拍打下一条一缕的衣裳上的泥土左右看看竟然嘿嘿一笑:“干净了真的干净了哈哈哈哈哈”再看看那田地“拿什么还还能拿什么什么都沒有就一条烂命爱怎么着就怎么着吧”
一阵阵惨叫呼喊突然在火海里传來伸长了手腕粗细的脖子看去时候原來是村上的十几个后生汉子挥舞着锹镐怒吼着正在与一群放火的官军厮杀一时间竟然血光四起喊杀不断
这里一打立刻引來周边无数官军丢下手bsp;挥舞着刀枪杀了上去那十几个好后生不一刻便被淹沒在了无尽的官军之;原本的惨叫喊杀再不曾听闻
“何苦呢”老杨头摇摇头“这次保住了下次还能保住烧光了也好抢光了也罢最后还不是都沒有何苦呦”一声长叹慢慢的往家的方向走再不问不听风bsp;惨叫狞笑以及一切的声音
“不好啦不好啦老头子村子着火啦”婆娘突然尖叫起來双手紧紧抓住老头子的胳膊死紧死紧的勒的生疼
老杨头看去村子那一片片破败的茅草房子已经烧成一片无数邻里惊慌失措的抱着扛着自己家里仅有的一点东西跑出了村子他们的身后也是抱着扛着的是一群群官军挥舞着大刀长枪吆喝着驱赶着百姓
老杨头站住就那么笑嘻嘻的看着感觉很轻松
婆姨看了半天知道已经无望艰难的回头问还在嘻嘻笑着的老头子小心的问道:“老头子我们该怎么办”
老杨头听了四下看看在路边的树上折下两根树枝一根塞在老伴的手里一根拿在自己手;笑着道:“好了一切都沒了也轻巧起來了我们走吧”
“往哪里走啊”婆姨『迷』『惑』的问道
“往哪里走逃荒去啊哪里有吃的就往哪里走沒吃的就饿死在哪里就这样了走吧”
走吧走吧还能怎么样这就是命啊婆姨喃喃用破袖子擦了又擦昏花的眼睛一步三回头的看着世世代代居住过的淹沒在火海里的村庄老宅跟着沒有回过一次头的老头艰难的往北走
一路走下慢慢的不断有百姓在小路上携家带口哭喊着汇集起來慢慢的汇成一股滚滚洪流逶迤着往北往北再沒有人回头
主簿秦亨带着一群手下意气风发的站在一个高地上指挥着这一片的坚壁清野不断的有一阵阵黑灰随着干裂炽热的风扑过來让他不得不时常拿手煽动一番还要时不时的吐出吸进嘴里的灰土然后指点着手下动作
“那块那块为什么沒有过火难道你们都是瞎子吗难道你们要留着那片粮食资敌吗”[]新闯王608
一连声的呵斥让身边的人感觉到主簿大人的愤怒一个衙役张望一阵马上笑嘻嘻陪着小心道:“大人那片是张老爷的田地他儿子可是在西安巡抚府上行走烧不得”
秦主簿一噎但马上皱眉道:“头几天不是悄悄的通知他们让他们赶紧雇请人手收割吗怎么到了这个时候还沒收割完”
那个衙役立刻上前替张老爷诉苦道:“前几天是悄悄的通知他了但是其他几户大户人家也抢着雇人收秋结果人手不足就耽搁了几千亩的庄稼不是一天两天就能收割得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