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马上,这死静便被大堂外,校场的喧闹打破,一阵阵咒骂,一阵阵呼喊传了进来,这让贺人龙眉头一皱:“去看看,是什么情状。”贺人龙不耐烦的对站在身边的亲信小校道。[]新闯王623
那小校一躬身,然后按着刀柄大步出去,不一会再次大步回转,对高高在上的贺人龙躬身施礼道:“那些军户不服调遣,正要四散而去,的亏我们兄弟把住四门,才不至于散了。”
贺人龙早就知道会有这个效果,当时起身,将身后大氅一甩转过桌案大声道:“走,我们爷们出去看看。”说完,大步出厅。
外面,一群军户正堵在营门前,与贺人龙的亲兵争吵谩骂,一个身形彪悍的屠户,手中挥舞着杀猪刀,对着一脸麻木的贺人龙亲兵发狠道:“老子就是一个屠户,整日里做的便是白刀子进去,红刀子出来的营生,哪里看到过你个腌舎东西?别在大爷面前摆谱,要不是看在三月钱粮上,我来这里晒什么太阳?”
“这是军营,这是军令。”贺人龙的那个亲兵冷冷的回答道。
“屁。”一个地方泼敞着怀,搓着满身油腻,上前斜着眼睛,对那亲兵就是一口浓痰,“爷爷我在城西,也是汉子,带着一帮手下打下一片江山,哪里是你这小兵可比?要不是祖上留下的这要命的军户,说不得我便是一个豪强士绅,还在这里受气?你给我躲开,我还要带着兄弟们去喝茶呢。”
那亲兵却是一动不动,就带着十几个军卒堵在营门:“我不管你是哪里的大爷,也不管你是将来的豪绅,我只知道,在没总兵大人命令下,有越过我划下的横线者,杀无赦。”
“呦呵。”这个泼皮被眼前的亲兵激发起了野『性』,当时大喊一声:“爷们我还没见识过军纪,军纪也不过是我爷爷的爷爷才知道的,你现在和我说这个等于放屁,不过是拿了你几天钱粮,怎么的,还要了我的命?”往身后看看,有一群自己平日里的兄弟在摇旗呐喊,转回头,底气十足的对那个小兵道:“你初来乍到,也不打听打听爷爷我的威名,南城太岁的便是,你躲点,要不爷爷发威,便是一身血,你信不信?”
“我不知道你的大号,但现在是军户,是军人,你必须听命。”那亲兵半步不退的道。
“好,说的好。”贺人龙出来,正看到这一幕,不由大声为自己的兄弟叫好。“军户便是军户,没有半点马虎,既然享受着朝廷的供养,便该为朝廷卖命,这便是理所应当。”
那泼皮见贺人龙堂皇而出,却不气馁,上前挺胸道:“军户怎么啦,军汉便该给这个狗屁朝廷卖命?”站在当地,环顾四周,大声道:“当初,我们的祖宗已经为这大明出生入死了,现在,我们还有什么?”
此言一出,立刻得到所有人的共鸣。
是啊,现在还有什么?除了军户这个抹不掉的破烂名头,还有什么?
“还有什么?“那泼皮大义凛然的直视着贺人龙:“我们的地呢?”然后支起一支手子:“按照规矩,我们是有军田的,但是。”脸上一阵愤愤不平:“我们的军田已经成为西安王爷的王田,我们不但没有了收入,反倒要缴纳无数的捐输,你说,我们应不应该再做军户?”
贺人龙无语,就那么冷笑着看着他。
“我们的饷银呢?”那泼皮再次问道。看看身后一个个或者破衣烂衫,或者形形的人群:“你发给我了吗?这三月是有了,但不过就是想买我们的命。”转身对着自己的兄弟,突然歇斯底里的狂笑:“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每个人都看着这个为自己等仗义执言的泼没有一个陪着他,所有的人都一脸麻木。
那泼皮神情转入暗淡,“打我出生,便是一个卑贱的军户,被所有的人轻贱,朝廷供养,哈哈哈,狗屁,钱粮,哈哈,我只看到了个三月。”这个泼皮袒『露』着胸怀,对着贺人龙一脸狰狞的道:“三月钱粮不过是三两银钱,难道,三两银钱就买我的命吗?我们的命就如此不值钱吗?”
贺人龙看着眼前扭曲的脸,平淡的道:“你说的对,你出身就是军户,从娘胎里,这条命便是朝廷的,所以——”深吸口气,“所以,你拿不拿钱粮,都要为朝廷赴死,仅此而已。”
“不,绝不,我的命我说了算,我绝不为没有给我一点恩惠,只给我苦难的狗屁朝廷卖命。”那泼皮歇斯底里的大喊,这声喊,其实也喊出了所有军户的心声。
“这由不得你。”贺人龙冷冷的道。“现在,是军令,娘胎里,你就应该知道。”
奋然转身,对身边小校大声吩咐道:“砍了他,为不尊军令者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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