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说交易已经达成,他已经没有解释的必要。但他也就怕关天养多心,以至于结下不必要的仇怨,结果却是解释了也没用,该多心的还是会多心。
李延极也不明白关天养在想什么,笑道:“你若是觉得亏,大可转手卖给符箓宗。他们给你的价格绝对会比评估价要高出不少!”
关天养眼睛一亮,暗道:“这个主意不错!”神情也就舒展了开来,点头道:“等他们找上门来再说吧!”看了看李延极,又看了看一脸遗憾的程有涯,心念一动,笑道:“各位前辈,晚辈有个想法,还请各位前辈帮忙斟酌一番!”
李延极道:“你先说说看是什么想法。”
关天养就想开设钱庄,贷款支持中小门派发展的想法说了一番,道:“我也就是突然有这么一个想法,至于是否具有可cao作xing,晚辈毕竟经验浅薄,阅历不深,也就不清楚这里面的关节了!”
许晋言只听了个开头眼里就jing光直冒,在关天养的话声落下后,他第一个就道:“关兄弟,你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关天养笑道:“我从小混迹市井,自然知道做什么生意最赚钱。原以为通大恒钱庄也要做修行界的生意,却不想……”说到这里,很是不解地摇了摇头,道:“修行界也不乏能人奇人,为何就没人涉足这一行业呢?”
许晋言道:“这个么,则是因为利益的牵扯;而个人又拿不出这许多的钱来,自然就没人涉足了!”
关天养越发觉得可行了,很是振奋地道:“若是由我牵头,邀各位前辈入股,不知这样可行否?”
程有涯却连连摇头道:“千万不要这样!”
许晋言也道:“这法子不可取!”
鲁长恭笑道:“若是这样,必然生出乱子,让你的一番苦心化为泡影!”
关天养奇道:“这是为何?”心下却不免嘀咕了起来,暗说:“杜大先生是支持的,他觉得这是有利于修行界的好事。他们却都一致反对,这便让人想不明白了,到底是杜大先生对,还是他们错了呢?”又不免暗暗感慨:难怪没有哪个修行者做成这笔生意,连最起码的意见都统一不了,更何况是执行呢?
李延极却不管关天养在想什么,侃侃道:“若是你一个人的老板,想怎样便怎样。可若是参股的人多了,各家的意见又不一样,那你该照顾谁的?到头来必然是什么事也办不成。这样的例子也太多了,举不胜举!”
关天养何尝不知道这个?但他从李延极的话中分辨出了这事之所以办不成的根本原因是利益的纠葛。杜友逢之所以觉得可行,是本着利于他人、利于修行界着想;在座的却是在为自家的利益盘算。如此一比,境界高下立判,不免让他大感索然。却还故作恍然地笑道:“原来是这样。晚辈原想拉各位晚辈一起入股,共干一番大事,不想这里面的牵扯如此之多。倒是我轻狂了!”
李延极笑道:“倒不是你轻狂,而是你不了解修行界的利益纠葛。你若是只邀我们几派入股,别的门派就会想:是重极门还是什么门派有野心呢?他们想要干什么?即便得知是由你一手发起的,你是主,我们是从,他们不免又会想:为什么不邀我们入股,是看不起我们么?事后难免使绊子,从中作梗。我们不参与倒不是不帮你,而是为了你好!”
关天养这才省悟过来,自己真的是轻狂猛浪了,虑事不周,倒不是李延极等辈心中只有利益之想。怔怔地想了良久,黯然道:“我明白了……这样看来,还是得我自个儿独挑大梁!”心下苦涩萦绕,当真不是滋味得很。
李延极神情陡地颓丧如此,便知他明白这事是极难办成的,怕是会永远只是一个美好的想法,不能付诸现实。本想安慰两句,但又想到年轻人,到底还是该有年轻人的气魄才好,不经过挫磨,也成不了大器,就笑道:“若此事能够办成,修行界必然承惠良多,我等倒也乐见。以你手里的钱款,开办启动是足够了。等到开张之ri,我重极门必然第一个前来道贺!”程有涯也说他必亲自携份厚礼前来致贺。
关天养见他们说得这般热烈,心下才略觉好些,笑道:“现在也不过是空有个想法,也不知道哪年哪月才能开张!”见程有涯丝毫不为自己先前的冒犯而心存芥蒂,不由大是佩服其胸襟,起手一揖,道:“程前辈,晚辈先前的话实在是多有冒犯,还请见谅!其实好坏利弊,晚辈都也分得清楚。原本值两万万五千万的洞府,蜀山派却只作了两万万的价,便是想宁肯自家吃个大亏,也不教我觉得被算计了。我若是连这都看不出来,岂非白白浪费了蜀山派的良苦用心?只是晚辈这人脾气实在有些臭,总是管不住自己的嘴巴,还请程前辈不要往心里去才好!”
程有涯心下本有些想法,但见他这般说,全都烟消云散了,大笑道:“关兄弟能明白最好。我正担心你因此而介怀,咱们连朋友都做不成呢……”
关天养忙道:“晚辈生xing愚钝,反应实在不够敏捷,有些事情总要经过一番思量才能明白过来其中的关节。先前那番话没经过脑了,唐突得很,前辈高风亮节,自然不会跟晚辈一般见识。总之,蜀山派这份情,晚辈是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