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天养环眼一视,哈哈笑道:“剁剁看?剁呀!”这一嗓子吼出来,浑如平地响起一声炸雷,直震得两万士兵无不为之哆嗦,心下也是又慌又乱,有几名将佐更是如遭雷击,浑身一酥,连刀都拿不稳,哐当哐当,掉在了地上。赵良成猛地一抽搐,差点没得昏了过去,好在他到底不是无能之辈,咬牙撑住了,却也是被吓得亡魂尽冒。
关天养将目光投到了唯一还拿刀指着自己的将佐,见他脸色虽然苍白如纸,但还能保持最起码的镇定,不无赞赏地说了句:“你不错!”像拎着待宰的鸡便将赵良成提起,掷到齐世武面前,说道:“谁要是敢有异动,你就先把这家伙给剁了,好歹也能拉个垫背的!”
齐世武等人何尝不是被关天养的一嗓子吓得懵了,听他这般说,连连点头道:“对,对……”见关天养往营外走去,又道,“关兄弟小心些……”关天养轻轻一摆手道:“操心你自己吧!”只见他身形从旗花火炮般冲天而起,离地五丈后,腰身一扭,又如劲急的弩矢般望营外疾射了出去,眨眼便不见了踪影。众兵士何曾见过这般高绝的身手,莫不为之骇然。
关天养是既不会御风,也不会驾遁光,完全是靠着一股暴发力和借用空气的阻力望前滑行。想当初与楚庸横渡大江之时,还须得从浮木之上借力,踏浪最多数丈。时隔七年,凌空虚渡,也不必借靠什么,就能疾速向前滑出数里。修为进境之速,着实令他既意外又惊喜。眼见着距离汹汹奔腾而来的铁骑洪流越来越近,也就来不及细细体会凌空滑行的快感,腰身一扭,止住滑行之势,直直地坠落了下去。
骁骑营的人马见天上飞落一人,莫不惊骇,统兵的将领拔出长刀,望天一指:“停……”一声声地传了下去,五千余骑兵缓缓地停了下来。上万只马蹄制造出来的巨大声响有如闷雷,轰轰隆隆,经久不息。
关天养怔怔地看着这支数千人的骑兵部队在自己面前停了下来,心下顿时涌起一股莫名的心慌,他忍不住在想:“若是他们停不下来,冲我朝了我来呢?”一想到会被踏成肉泥的惨景,脸色不免白了几分,心下暗暗感慨道:“难怪骑兵的杀伤力为诸兵种之最,就凭这奔腾所制造出来的气势,步兵是无论如何也不能有的!”缓缓吐了一口气,这才恢得了冷静。
统兵的将领静静地审视着关天养片刻,方才起手问道:“阁下何人?拦我军去路有何事?”
关天养将齐世武的印鉴抛了过去,“这个认识么?”
统兵将领神情一愣,“齐大人的印鉴,你,他现在怎样了?”很是有些紧张。
“放心吧,齐大人没事。齐大人说,要你们先原地驻扎,没他的命令不可擅动。”
统兵将领狐疑地盯着关天养,“齐大人真是这么说的?”
关天养最讨厌被人怀疑,差点就当场开骂了,脸色一寒,嘿嘿地道:“难道印鉴是假的?”
统兵将领点了点头,对身旁的传令兵道:“传令下去,全军原地驻扎,各千骑长前来议事。派出斥候,探明虎卫营的情况立即报来。”传令兵复述了一遍命令,就去传达了。
统兵将领翻身下了马,见关天养要走,忙叫道:“阁下且慢。敢问阁下可是齐大人的……朋友?”他的原本是问关天养是不是齐世武的侍卫或家人,可想到关天养身手高绝如此,断不会屈居人下,这才改了口。
关天养道:“不错。将军有何指教?”
统兵将领见关天养神情傲慢如此,心下越发的不乐意了,说道:“指教不敢。请问齐大人现在情况如何了?”
“还好!”
“还好?”统兵将领的眉头皱了起来,显是对关天养的答案极为不满。
关天养也觉得自己有些倨傲过头了,便将语气放缓和了些,说道:“还好的意思就是死不了,但也出不来。虎卫营的士兵都将他围住,要他交待清楚克扣军饷和移防豫州的事。齐大人苦口婆心地解释了一番,他们又不信。反正现在就是僵持不下!”
统兵将领咝地吸了口气,问道:“那,那齐大人还有别的话吩咐末将么?”
关天养将手一摊,“没了。”
“那阁下现在可还进得了营去?”
“有话要我转告么?你说便是!”
“请齐大人示下,要不要先将虎卫营包围起来。就这一条,凡请阁下转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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