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再看向远处,隐隐有铳声传来,河的两边,似乎都有不少马队在追逐奔跑。
“靖边军现我们了。”
身旁的噶布什贤噶喇昂邦吴拜担忧的说道。
多尔衮抽出千里镜往那边看了良久,但离得太远,隐隐约约看不清楚。
他说道:“这是肯定的事,王斗非等闲之辈,我大军到了顺义,他肯定会派人过来哨骑。”
他心下佩服,靖边军果然是天下有名强军,如此远的距离都来哨探,若放在别的明军,可能自己都兵临城下了,他们才猛然醒觉。
不过他自信的说道:“不过我师遮蔽得力,王斗一时半会难以摸清虚实,他虽会戒备,但攻打流贼的计划不会改变,我大清必可坐收渔人之利。”
多尔衮得到情报,靖边军在昌平东侧大建防线,应该是防护后路之举,怕流贼包反抄了他的后路。现自己到了顺义,王斗虽会疑神疑鬼,但自己派了太多的精骑遮蔽战场,他们的夜不收不能靠近。
所以多尔衮认为王斗现在应该还不知道自己的虚实,不知现顺义人马是否是自己主力,他除了加强戒备外,仍然会按原计划攻打流贼。
而且多尔衮认为王斗打着大义名号出关,他现在的主要敌人是流贼,就算知道自己主力到了顺义,也会装聋作哑,希望尽快打败流贼再说,这就是自己的机会。
多尔衮承认王斗很强,然也没强到两线作战的地步,所以就算他现自己,也是对着自己防守,然后集中兵力对付流贼,自己就可趁机牵制王斗兵力,坐看他们打个你死我活。
这中间布置大阵,特别集中数万骑兵,作为快速机动主力,介时就可以从容收获成果。
一切都准备好,尽在掌握之中,除了一点。
他转头向西南的极远处看去,喃喃道:“不知流贼可否察觉我大清国的兵马?”
……
一队顺军马队沿着东流的清河边奔驰,他们头戴红缨毡帽,身穿黑色号衣,上面有着斗大的“顺”字,却是绵侯袁宗第麾下前营兵马。他们个个举止精干,马术精湛,长刀劲弓,马步皆有,却是他营中非常精锐的老营兵。
他们奉命哨探,流贼越多的兵马聚于清河店一片,然对于挡儿岭后面的情形却一无所知,李自成派出大股马队前往岭中哨探,然都被靖边军的马队坚决挡了回来。
这队人马也尝试前往,然靖边军夜不收的马铳太可怕了,远远的五六十步一铳打来,己方不死也要去半条命,自己的马弓根本毫无用武之地。要用步弓?靖边军的马队已经跑得远远的。
所以他们另辟蹊径,看能不能绕过挡儿岭,绕个大圈圈,从侧翼往靖边军的后面看看。
他们策马奔驰着,滚滚烟尘中一色的好马,一色的精湛马术,作为老营,他们常年生活在马上,在马上奔驰,在马上作战,这马术的娴熟,可能很多塞外蒙古人都比不过他们。
一切都没有问题,除了他们的盔甲。
李自成的军队算是一只轻甲,或是无甲兵,就算老营兵,很多人只装备棉甲了事,还是罩甲样式,内中没有镶嵌甲叶。
他们奔驰着,估计离挡儿岭已经有十几里,他们正要转向,忽然看到前方烟尘滚滚,似乎正有一股人马往这边而来。
“靖边军?”
立时这队前营老营兵戒备起来,随后那股人马奔得越近,这些老营兵惊讶现这是一只从未见过的军队,非常陌生的打扮。看他们人数约有二十多骑,个个穿着蓝色的棉甲,上面满是亮闪的泡钉,厚实髹漆的铁盔,盔顶高高顶起,上面红缨飘扬。
内中还有几骑身上穿着银光闪闪的铁甲,厚实之极,似乎每片皆以精铁打制,背上还插着一杆斜尖的如火小旗。
还有个骑兵同样厚实沉重的铁甲,身后插着有飞虎的旗,盔上有着几根雕翎。
他们统一的神色,就是眼神暴戾,目光凶残,浑身充满了让人冷的野蛮气息,个个马上还有各色兵器,无一不是厚实沉重,上面挂的箭囊鼓鼓的,满是各色轻箭与重箭。
“这些人是谁,不象是靖边军。”
前营老营兵们面面相觑,哪来的马队士卒,怎么从来没见过?
看他们的打扮,也跟寻常的明军大不相同。
看他们身上的彪悍野蛮气息,也让人心中打鼓。
怪了,怎么平地就冒出一个孙猴子?
前营老营兵们戒备着,对面那只奇怪的马队也现这边人马,他们放缓马力慢慢过来,领头的似乎是那个盔上有雕翎的马兵,他脸上挤着生硬的笑容,用生硬的汉语说他们是大清国的人马,专门帮大顺天兵去打王斗贼子的。
看他们神情和气,还似乎带着讨好,前营老营兵们松了口气,同时他们那种色厉内茬的本质立时上来了。
看着这些人的盔甲,他们的马匹,很多人眼中涌现出了贪婪,猛然那哨总喝道:“放肆,天兵面前,还敢称大?什么大清国,听都没听过,即是听说新天子当朝,为何不当面入贺,在此鬼鬼祟祟?”
他们各人环视一眼,那哨总呛啷一声抽出自己的马刀,厉声喝道:“尔等卑贱的蛮夷,如此大不敬之罪,实是罪该万死,还不快快下马,束手就擒?”(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