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法伦堡(1 / 2)

“驾!”

“滚开!”

强劲的马蹄铁敲打在街道中,数匹青葱大马喷着响鼻,飞快掠过泥泞的街道。衣衫烂陋的小乞丐惊恐地向旁边飞滚,飞溅的泥土雨点般打向他,盂钵大的蹄子差点就踩上肮脏的屁股,飞驰的马队不一会就消失在出城的路上。

“嘻嘻!讨厌的臭乞丐,踩死活该。”一个女人从门板后伸出头,浆洗坊的女老板毫无半点同情心,大声嘲笑惊恐万状的小乞丐,旁边一群婆娘也伸出头跟着起哄。

街道上的喧闹声打断了酒馆里的热闹,大家都向外张望。

“什么世道。”道胜充满同情的目光看着马蹄下逃生的小乞丐,怜悯地摇摇头。“老特勒,再温一盎司雪利酒。马雅可夫斯基,怎么不弹了?继续呀!”道胜有些奇怪。

矮台上坐着说书人马雅可夫斯基,他眼神游移不定,明显心不在焉。

围桌听书的人群急不可耐,开始大声喧哗。

面se苍白的马雅可夫斯基摸了摸旁边的六弦琴,缩回了手,他看着自己面前的茶桌嘟哝几声,酒壶已经空了,陶盘中的腰果豆也只有寥寥几粒,茶桌上的铜盘里有几枚纽扣大的铜币。

看见马雅可夫斯基慢吞吞的样子,平民们可不干了,好歹是给了钱的。“马雅可夫斯基,快说,今天的故事应该比昨天有趣。”平民继续鼓噪,几个下班的城门兵也在那里吆喝凑热闹,引得过路的人进来了不少。

这些泥腿子真不识趣,马雅可夫斯基心中大为恼火,他把酒壶举得老高,一滴一滴往杯子里面倒酒,两个指头钳起腰果豆,飞快扔进嘴里细咀慢嚼,就是不拿旁边的六弦琴。

秃头老板刚特勒不知道跑哪里去了,瘸腿嘎伊鄙视地放下雪利酒。“算了吧,你们这么多人,总共就给了五个铜子,这个......”嘎伊摇摇头不再说下去,毕竟这些人是酒馆的常客,刚特勒不想得罪他们,再说邻里邻居的,话说重了以后也不好相处,毕竟酒馆是做生意的。

道胜的脸皮有些发燥,不过他才听两场,二十个铜子就可以就买一公斤猪肉,给一个铜子是合情合理的吧?反正他没看见邻桌的人拿出过荷包,道胜闷着声也不说话,总会有人去催促马雅可夫斯基。

嘎伊这么一说,喧哗声小了许多。倒也是,吟游诗人总不能喝西北风吧?五个铜子只能买一张烙饼,还不能配荤汤。大家你看我我看你,反正是没有人把手放进荷包里面,更不要说拿出什么东西来。

从远处飞来一枚钱币,准确地投进马雅可夫斯基的铜盘,发出清脆悠颤的叮当声。

“店主,再给他一盎司酒,外加一份腰果豆。接着说,说好了还有。”洪亮的声音让酒馆里每个人都能够听见。

钱币飞进铜盘里的声音很悦耳,道胜的眼珠子都快鼓出来了,那可是一枚法码银币,比桑德森家族发行的银币大了一轮,起码可以换一百一十个桑德森铜子。真是有钱人!道胜疑惑地回头看,然后再飞快地转回脑袋。

“好嘞!平常小吃一套,马上就来。”嘎伊灵活地在柜台后忙活。

马雅可夫斯基眼睛发亮,马上拿起六弦琴,边拨弦边打量能够出一个法码银币听说书的人。

不是一个人,靠墙的桌子有三个人,二男一女,他们胸前都佩有胸徽,衣服也就是平时的常服,看漂亮的样式和鲜艳的se泽应该不是平民,他们跑到平民酒馆中来是否有些不合理?隔得太远了,马雅可夫斯基看不清是什么胸徽,佣兵工会的胸徽没有红se,魔法胸徽也似乎小了点,估计是家族胸徽吧,不过马雅可夫斯基敢肯定他们不是贵族,没有什么贵族,哪怕是没落贵族也不会到这种小酒馆里面来,即或是刚特勒的酒馆非常干净。

在魔法大陆吟游十数年,能够数得出来的家族起码上千,马雅可夫斯基认得出的至少有上百家。拥有家族章的虽然不少,但也不多,没有实力佩戴家族章出远门的话,倒叫别人贻笑大方,甚至受到欺凌侮辱也难说。大家族的胸徽不但漂亮,种类也要齐全得多,除了盾章和族徽章,马雅可夫斯基还见过类别章,比如家主章、家族战章、家族法师章等等,就像大家族的规矩一样多,甚至更大的家族还有军士等级章,以及专门的战旗和战号,俨然是结构森严的小国家。至于小家族,一般是没有人佩戴家族胸徽,他们只在庄园大屋中放置家族盾章,家人外出时是绝不会佩戴家族章,最多在马车上有一个不显眼的族徽。

“起码是大家族的家臣。”马雅可夫斯基在心里肯定,能够出得起一个法码银币听他说书,这个家族起码能够排上西大陆前三百,马雅可夫斯基在脑中仔细回忆自己见过和听说的名门望族。

这三个人的额头都有看不清的浅se印记,左耳垂上也有辨别不清的印记。

“职业徽章!他们是神选士!”马雅可夫斯基有些激动莫名,这桌人肯定属于实力强劲的神绶家族,神选士绝对不可能佩戴小家族的家族胸徽。

马雅可夫斯基在心底深深地叹了口气,许多平民和他一样,教堂的甄选会不知道去了多少次,每个人在检测那一刻真诚地希冀两位一体的萌神垂青,成为能够学习魔法的神选士,从而进入上等人的社交圈。但不管他们的信仰多么虔诚,被甄别出的神选士却少之又少,除了需要家世和财力的鉴赏家职业马雅可夫斯基不敢企及外,只有商人是马雅可夫斯基可以想象的,但经商也需要财力啊!更需要jing明的头脑,音乐和绘画也是有前途的,但那需要天赋,所以,马雅可夫斯基只能选择吟游诗人这个无奈的职业,至少他不用去做农夫那么辛苦。“你的酒和豆。”嘎伊瘸着腿,将吃食端了过来。马雅可夫斯基端起酒杯,向出钱的桌子点头致意,呷了口温润的雪利酒。他终于调好了弦,严肃端坐的马雅可夫斯基从喉咙深处打了个颤音,开始唱起来。

天上的紫微倾覆摇曳,

空中飘舞粉se雪,

阙山崩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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