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怎么,难度很大?”赵询反问道。
风子鸣摇头道:“这倒不是,地盘越少,实施的越早,难度越小。兖州府大战,北方又是敌军唐军,他们除非想要寻死,否则决计会配合的。另外,按照主公的吩咐,我们也是温和的施政,倒也不会出现无力反抗问题。只不过,也正因为兖州府大战,如果此时忙于实施新政,拖了军队的后退,那我们想要在此战之中谋取好处,只怕更难了。”
赵询沉声道:“谋取好处是一定的,但短期里是不行的。只能等着三军苦战力竭之后才可,才不至于遭遇对方的强烈反击。另外,我们也要看齐王的回应,才能做出最正确的决策。”
将赵询定下了主意,风子鸣也不再继续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他也知道,赵询言之有理。
“司徒雷不动则已,一动就将慕容成给将了一军。也不知道慕容成会如何应对?”
赵询微微皱眉,道:“这个司徒雷,果然是老谋深算。完全就是将徐阶、徐州军和武卫军、慕容成为框在了一起。算了,不去想了,现在该烦恼的是慕容成,而不是我们。坐看风云,等着他们大打吧。这里交与你了,我离开北地已经时日不短了,也该回去一下了。”
…………
赵询要回到幽州,除了离家许久之外,也因为远洋航行的商队顺利返航了。怎么说,这也算是开辟了海上商道,也该有新的规划了。这些复杂的事情,依靠信息传递,自然是不行的。此外,离开太久,对于稳定自己的权利,也是不利的。
回去倒也不是很麻烦,但也不是很容易,要西进兖州府,过黄河,进入冀州,随后就是自己的地盘了。赵询经过兖州府之时,就发现,因为大战,兖州府的百姓,也开始纷纷远离。不得不说,因为骁果军对百姓优待的名声之外,很多百姓都度过黄河抹去冀州而去,希望在骁果军治下求生活。
对于这些,赵询自然是满意的。毕竟,北方人较之南面,还是要少的多。虽然自己这数年里来,不断的吸收难民,但还是比不上南方诸州。也就是比之凉州、宁州好些,不过,现在冀州、青州和幽州,平均人口已经超过了雍州。这也没办法,谁让近年来,连续数年西部大旱,使得雍凉之地缺粮,百姓不得不脱身求活。
直到通知了幽州之后,到达了冀州城,赵询才打明旗号,在军队的护卫下,一路巡视,一路未停的奔回了幽州城。
赵询进入幽州城之时,已经是弯月升空,不过邻近十五,月光倒也正明亮。
大都督回城,城内文武诸官,早就在城门口相迎,借着月色,看到徐沁怜、苏冉、李欣颜、苏紫烟、如玉、阿斯丽和阿斯泌正站在城门口外往自己这边翘首而望。文武诸官,则位列两侧,侧后而等候。
因为骑兵相报,她们自然是早就等候在此。
相别已是半年之久,每有信使过来,都会有诸女的书信和一些手工制作的礼物,只是赵询事务太多,有来回奔波,也只是间或写一封书信,带上所有人的名字,让信使捎回去。想着自己在外征战半年,她们在幽州城也是担惊受怕了半年。
待赵询走到近处,几女反倒压抑住激动的情绪来,敛眉垂的,将相思藏在盈盈相望间。倒是阿斯丽和阿斯泌没有什么顾忌,也没有汉人那般含蓄,泪眼汪汪的看着自己。
城门周围里许之地都是森严将卒,亲卫营、第二府军,近在周围护卫。都督府内卫也出现在城门之下,诸女身侧。
诸女再有百般相思,但在外人,特别是在诸多部属面前,她也是敛身先施礼:“妾身徐氏见过夫君!”诸女紧随其后屈身一礼。
“见过爹爹!”
“属下见过主公!”
“你们辛苦了!”翻身下马的赵询轻声对诸女说道,随后又对几个孩子说道:“回去等着领礼物吧!”最后又大声道:“诸位辛苦了!回城!去都督府,诸位共饮!”
“吼……吼……吼……”
连续三声吼叫,不用说,这就是大都督府的三支无法无天的大老虎。一般情况下,三只老虎都有专人蓄养,不会轻易伤到人畜。
“这么大个了!长得真快!”看着和其父母一般大小的毛毛,赵询摸了摸其脑袋,不由的感叹道。
很显然,毛毛这个变大了的大家伙,还是认得和自己呆了数个月的主人,伸出大舌头在赵询的手上舔了舔,又在其身上磨蹭了几下,以示亲热。
一夜主臣共饮自然不必细说,接下来只是回内府与诸夫人共叙相思之苦。赵询也将自己在兖州之地的行动,讲于诸女听,一夜相叙,其中情谊深含,自然更难以言表。
赵询先是统筹的处理了一下骁果军的政务之后,就接见了海商张云琪、顾飞二人,他们二人也是白羽商号和内务府的人,也是此次海贸的探路者。经过二人的叙说,赵询也对海贸有了一定的了解。
不得不说,不能小看利益的吸引力。在印度、波斯、斯里兰卡、阿拉伯等地,早就有扬州、交州海商出没,纵横往来,生意甚是火爆。甚至于,在广州及东南沿海地区。有许多从海路上来的大食商人。他们成立特别的居留地。叫“蕃坊”,在当地影响很大。
当然,海上贸易的风险是很大地,大海航行不同于内河,风浪不定,人员时刻都有生命危险。如果不是熟悉海上航行的人,极有可能尸骨无存。就算是张云琪、顾飞他们此次,也多次遭遇大风大浪,险些遇难。但是,巨额的利润,还是刺激了不少商人铤而走险。按照两人的大船运载量来计算,每年至少能挣十数万银币。银子,这可是货真价实的银子啊,有谁不眼红呢?
听闻交州之地的海贸发展,赵询不由叹声说道:“唉……还是岂不太晚!”
张云琪、顾飞也深有同感,张云琪道:“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毕竟,与南洋海贸,我们没有扬州、江州和交州的便利。想当初,交州之地,也不过是荒芜之地,哪怕是前朝在海贸兴盛之前,也依旧不过是贫瘠之地。那广州府,昔日也不过只有百姓二十余万人,但现在呢?足以和中原大府相比,甚至更甚。也正是因为如此,交州都督,也有心和自己北面的占据荆、江、扬、豫州的齐王抗衡。当然,我们除了和南面海贸之外,还是可以与东面的夷州、新罗半岛贸易。”
赵询暗暗叹息,这地理上的差距,那时没办法弥补的。海贸兴盛,自然造船业也就发达,对于海军和水军来说,这都是极为有利的事情。当然,更重要的是,税收就高,经济也就繁荣。要不然,齐王慕容成怎么会放弃在朝中和司徒雷相斗,反而要亲身到扬州,主持江州的收复行动呢?还不是因为这地方对他很重要。
“你们是否遭遇扬州海军的拦截?”赵询又想到了一个问题,急声问道。在骁果军之中,海军和水军已经正式分隔开来,各自性质不同。
“未曾!我们未曾在江州、扬州靠岸,就算是补充淡水和食物,也是在交州进行的。不过,路经扬州外海之时,也遭遇了扬州海军。但对方只是简单的巡查,收取了一些钱财之外,并没有对北上的海船进行拦截。”
赵询暗暗点头,如此,他就放心了。毕竟,他也没有拦截从扬州、江州甚至是徐州北上日本、新罗半岛的海船,只要不是可以破坏,任其航行,哪怕是靠岸补充食物和水,都是允许的。甚至于,赵询还给巡视的青州海军下过军令,巡视途中,遇到遇险海船,无论徐州还是扬州,都给与救援。其中先后就救过数十艘遭遇风暴、遭遇海盗袭击的海船。
对于赵询来说,他们只是商人,只要不给自己正在交战的敌对势力贩卖武器,都是允许的。像上次攻打青州武卫军,也就是唐军之时,封锁海域,禁止南方海船给武卫军运输补给,那也是先行通告、警示,允其在己方海港停靠,贩卖货物或者离去。在劝解无效的结果下,才一律惩处。当然,运输物资要是兵甲器具,那就会直接没收。
想来,也正是因为此,己方南下的商船才未被拦截。毕竟,正常的商业,对彼此双方都是有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