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询看了看周围诸官,都是自己的亲信。除了亲卫营士卒之外,就是风子鸣、葛信(兖州宣抚使,主管一州督查之事务,与州府的文官之首巡抚、州税司等同地位),右卫军将军唐斌以及数个来自骁果军的佐官。
见此,赵询也不再和对方打掩护。因为他从对方的话语之中可以听出,对方似乎见过自己,而且还认出了自己的身份。此外,他也知道对方这几个护卫都是用什么保护这名少女,所以,直接询问道:“你认识我?还有,请表明你的身份?对了,他们在这里是否会泄露小姐的身份?”
此话一出,内厅内的四个护卫和这个丫鬟都面带不忿之色,不过,想到对方似乎也在为自家小姐考虑,以及这是在对方的地盘上,只怕他们已经叫嚷开来。
“李俊毅,拿出我们需要送到幽州的东西,让这位大人看看。”听闻对方不认识自己,慕容夕月脸色微微一暗,婉声对身边的护卫吩咐道。
“公主殿下,这可是需要送到幽州的东西,除了骁果军之主,赵王殿下之外,他人不能观看。李都督,虽然这是你的辖地,但是,李某还是要说一句,骁果军,不是你能招惹的。至于身份问题,这个就可以为证。”李俊毅沉声说道,并拿出一枚金色令牌和一枚弯月玉佩,上面则是凤凰图纹和夕月公主之标记。
见到这些令牌,赵询等人就基本上能确定对方的身份,这名秀丽的少女,只怕真的是公主殿下。不过,他们都没有施礼。
“李都督,如何,身份确认了吧!”见这些人各个脸色微微诧异之后,都没有了表情,也没有行礼,李俊毅脸色就有些难看。但想到在洛阳的情景,才不得不将心中的怒火压下,只能暗暗冷哼一声,以表达自己的不满。
夕月略显疲倦的眼睛看了赵询一眼,道:“昔日洛阳城,都督大人可是帮助过我的。当然,这些事情,或许在大人的记忆里,已经烟消云散了。但对于夕月来说,莫不敢忘。”说着,脸色微微一红。
闻言,赵询微微一怔,随即明白,只能是在洛阳,才能和对方相遇,毕竟,对方乃是公主,而不是普通人。最后沉思了半晌,才想起昔日在洛阳城之时,抵挡武卫军和神武军、长武军等,无意间帮助了一个被士卒欺辱的女子。
“原来是你……公主殿下!对了,公主殿下,你所言,皇帝陛下驾崩了,是真的吗?这是怎么回事?皇帝驾崩,你们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赵询皱眉问道。皇帝驾崩,牵扯不小,可不是一般的事情。
夕月顿时眼睛一红,眼泪婆娑,低声说道:“这是真的,司徒雷越发嚣张,将之将没有将皇室放在眼中。此外,他为了稳住突厥人,欲让我和二姐如草原和亲。我父皇不应,被司徒雷囚禁。最终,父皇假意答应,稳住司徒雷之后,让我们顺利离去,而他们……他们……”
“司徒雷?这厮也太嚣张了吧!”唐斌振声说道。对于司徒雷,有亲卫营出身的他,那时绝对没有好感的。
“李将军,将你身上带的东西交给都督大人,大人一看就明白了。”夕月擦了擦眼泪,凝声说道。
“可是,公主,这可是皇上让交与赵王殿下的。”李俊毅面带难色的说道。
赵询淡声说道:“给我和拿到幽州的效果是一样的,哪来吧!”
闻言,李俊毅眉头微微一皱,随即脸色一白,惊呼道:“你……你是……”虽然没有直言什么,但很显然,这李俊毅已经猜到对方的身份了。
随后,李俊毅从衣衫的夹缝之中,拿出数样东西,圣旨、密折批示,还有一封私人信函。
赵询也不客气,直接拿起详细的观看了一番。其中没有什么多余的话,无非就是大骂司徒雷的罪责,让赵询新兵讨伐,当然,是以圣旨之名,号召天下群雄共讨之。密折之中,自然就是事情的详细经过,宣武帝直言,自己不愿与子女和亲与突厥,以成全司徒雷的大业,欲以身完成帝王的荣耀的皇室的颜面。
最后的的私人信函之中,却让赵询有些皱眉。。宣武帝将夕月公主下嫁与赵询,希望赵询以驸马的身份,除掉司徒雷。
好在上面没有说让赵询恢复皇室地位,否则,赵询会直接扔到一边,当做没发生过。赵询将手中的东西一一交给周围诸人,道:“看看吧,这就是这几个月来,洛阳发生的事情,这下,又有的忙了。”
风子鸣急速的看完了各自之上的东西,向夕月问道:“公主殿下,你是说,当日五名公主皆逃了出来,也就是说,你们的目的各不相同,对吧?”
夕月脸色悲苦,眼角带着泪珠,低声道:“是的,昔日我们五姐妹,借着着出城游玩,以作出嫁突厥的最后怀念而逃。因为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所以司徒雷对我们姐妹监视倒也不怎么严密。其中,我和三妹向北,她们则向南,向齐王那里而去。这讨伐司徒雷的圣旨,人人都有一份。只是,不知道她们现在如何了?”说着,眼泪又止不住流了下来。
风子鸣又对赵询说道:“都督,这事,我们山阳军不能插话,就算要出头,也只能是齐王和幽州那里。否则,我们这里就麻烦了。不过,不管谁出头,我们的计划都要改一改了,看看这武卫军和唐军以及徐州军后续反应再做相应的改变。”
赵询点点头,明白风子鸣的意思。现在山阳军和骁果军是两个部分,还不能暴露,否则,武卫军、唐军和徐州军,绝不会允许身边出现这么大一个敌人的。说不定,三方停战,转而对自己动手。对于这三方,赵询倒也不惧,但赵询不想和对方全面交战,还是僵持之战。在北方,因为年底雪灾,先不说救灾用去多少钱粮,就是开春的春耕,也要花费不菲。此外,还要为这些灾民负责衣食住行等各项事务,要将之安排好。否则,骁果军不会全面大战的。毕竟,稳固自己,坐山观虎斗,收渔翁之利才是做好的手段。
“这样吧,夕月公主,此事你们还需前往幽州城,我会派人暗中护卫。到了冀州之地,骁果军会接管。到时候,只有幽州公布洛阳情况。我想,只怕齐王殿下会更希望公布此项事情。你们在这里休息一日,明日我会暗中护卫你们离开,山阳军,不能抗,也扛不住这样的事情。”赵询对夕月沉声说道。
慕容夕月本想留在这里,但想了想,也知道赵询所言不假,这山阳军确实扛不起这个责任,就算说出去,效果也没有骁果军有效。于是对赵询正式一礼后,道:“多谢都督大人,此恩,夕月永不敢忘记。如果都督大人又我之姐妹的消息,求都督大人能告之于我。”
看着对方对方雾气朦胧的眸子中,泪水闪烁,格外显得楚楚可怜。赵询心中不由一软,点头道:“公主放心,如有消息,定当禀报。如有能力,定当救助。”
慕容夕月离去之后,赵询沉声说道:“唐斌,给所有之情的人传令,让他们忘记此事。还有,将慕容夕月的护卫监视起来,旦有意外,格杀勿论!”
唐斌沉声道:“定当放心,属下明白。”
葛信叹了口气,道:“唉……堂堂的金枝玉叶,现如今竟然成了这样。司徒雷,太过了。突厥人,其心何其野,司徒雷也敢和他们合作,就不怕引进来一条养不熟的狼。这下,这司徒雷年轻勾连的针对慕容成的大网,说不定就此破裂了。”
葛信的感叹不是没有根据的,这突厥人要比司徒雷的势力强,他们又继续中原汉人之物资,要是入了汉人之疆域,又没有压制和反制手段,只怕,到时候司徒雷和突厥人主客就要易位了。
赵询冷声道:“突厥人,早晚要收拾他们。其他的事情暂且不提,边界之地,加强守备吧。这下,又有热闹看了。
“缇骑司能杀到丰维县城,只怕司徒雷的人已经得到了消息,到时候,定会派人来询问的。”风子鸣淡声说道。
赵询道:“询问?让他询问好了,和我们有什么关系?难道他会直接告诉我们,公主从洛阳跑出来了,他们前来抓捕?既然没有明文公告,我们自然对此毫不知情。至于什么缇骑司的人入境,我们怎么会知道?缇骑司何许人也,都是一些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人,我们怎么能碰得到他们。”
风子鸣道:“只怕,到时候来询问的人,会气的不轻,还不能直接说明情况,除非他已经确认我们得到了公主,也得到了洛阳之内的详细情报。”
“不过,都督大人,这皇帝将公主下嫁给你,看来,这宣武帝还是对你抱有很大的信心啊。”风子鸣笑容一敛,沉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