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冀州和上党府之间,有一险关,是为并州和冀州的分割线,这就是上党府的壶关。赵询在并州北面给司徒泰施加压力,为的就是这里的突破。
冀州之地,南部是雍州和兖州。雍州相接部分,现在已经被联军占据,兖州之地更是赵询的暗中势力。故而,冀州的十余万军队,就有了很大的调动余地。赵询此次行动,可不单单是为了击败突厥军,将突厥骑兵赶出并州北地。更重要的是,趁着雍军内部纷乱之际,夺取并州之地,彻底的将之从雍军势力之上隔离拿下,让司徒雷在尚未反应过来之前,就将并州和雍州断绝开来。
也是因为此,赵询才极力的在慕容成面前宣扬骁果军现在对雍州的强大攻势,以皇位的诱惑,迫使慕容成对两关之地加大攻势。
壶关,上党府的东部险关,自从数年前还是火麟军的赵军开始对冀州下手之时,并州的军队就在司徒雷和慕容成的指示之下,对此多次加强城防建设,也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险要之地。
虽然司徒泰抽调了这上党府的绝大部分兵力,但这壶关,还是留下了六千精兵,以驻守此地,防备冀州之兵。或许是冀州的兵马在数年之内都未曾过太行山,西进并州;或许是疲于应对赵军在北面的袭扰;亦或许是因为求援失败,援兵不至的缘故,使得司徒泰疏忽了这里;也有可能是司徒泰坚信此关的险要。故而,抽调上党府兵马之时,还真的没有刻意的关注这里。
望着那对面的壶关城,隐匿在树林山石之后的第九镇镇军将军赵林忍不住说道:“此关果然非同一般,尤其是这两侧山岭之上修建的寨堡,完全可以俯视全城。如果正面明攻,绝非易事。难怪司徒泰对此地并没有太多的关注,此地确实是易守难攻啊。”
李怀远点头道:“确实是易守难攻的险要之地,但是,从来就没有攻不破的关卡。现如今并州军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北面,再加上我们的出其不意和我们手中的强兵,取得此关,也不是什么难事。”
顿了一顿,李怀远接着说道:“只要我们攻打下壶关,那么,整个上党府,以及并州南部之地,就任由我们驰骋。到那时,司徒泰就是有天大的本事,也不能及时回援。加之我们在各城布下的潜伏人马和收买的地方县兵并将,并州南部之地,取之甚易。”
“不过,此次在并州之地的行动,那可是主上和诸位军务使商议许久才定下的大计,我等不能不叹服啊。”
第十镇镇军将军赵雄笑道:“可不是嘛,为了让并州军北调,不仅北面的弟兄猛攻并州南部诸府县,就连慕容成也不得不加强攻击,为我们行动出力,使得雍州之地,不能及时派出援兵。这么大的计划,可是不容小觑。”
赵林点了点头,眼中射出充满憧憬和希望神光道:“一旦上党府失陷,并州南部诸府就是我们的口中肉,大军横扫而过,彻底切断并州军和雍州的联系。到那时,并州之地,可就是我们的了。就是不知道司徒雷和慕容成听闻消息,会有什么反应。”
赵雄带着淡淡的不确定道:“此次并州之地行动,我们是不准备击杀所谓的并州大都督,司徒雷的儿子司徒泰吧。让司徒雷和慕容成相斗,应该更合我们的利益。我们行动之前主公就说了,万一遇到司徒泰难逃,就任其离去,想来也是不想让司徒雷将重心转移到我们身上吧。”
李怀远带着些许赞许道:“你说的没错,主公此次行动的目的,只是并州之地,并没有要将司徒泰置于死地的意思。原因有二,一来,此次虽然行动的目标是并州之地,甚至以后还要加上凉州。但北方的突厥部落和回鹘、党项等部落,更是我们的大敌。我们不能身处南北夹击的局面。”
“其二则就是慕容成了,慕容成所占据之地,地域广大,尤其是现如今又在交州之地翻盘,使得慕容成辖地大增。而司徒雷则疲于应对,现如今益州、宁州之地,可都是遭遇荆州之地齐军的侵扰,让援兵就难以应对的司徒雷,更是雪上加霜了。慕容成占据之地,可是富裕之地,潜力很大,在现在这司徒雷势弱之时,这慕容成就是我们最大的威胁,我们不能坐看其继续壮大。”
“留下司徒泰,不仅能减轻司徒雷对我们的仇视,更会让司徒雷诸王子之间产生纷争之况。既能让司徒雷迫于现状放弃对占据并州的我们展开反击,还能让其更加集中兵马,抵御齐军。”李怀远甚至想说,真要是拿下并州,逼近雍州之地而又不强攻,那么,这司徒雷极有可能会和己方议和。当然,这话也不过是军务司之间议论的结果,并不能保证,故而,李怀远也只能将这个想法放在心里。
李怀远很清楚,攻克并州之后,齐军就是己方最大的敌人了。至于司徒雷,已经位于其二了。当然,要是司徒雷非要反击,那自然是另当别论。不过,以司徒雷的能力,自然知晓自己是否能面对两个比现在自己还强的诸侯的猛攻。
“走吧,我们回去,等待长子县的安排。只要长子县被我们的人拿下,这壶关被克,消息就不会很快的散播出去。那么,我们攻伐上党府就会在悄无声息和敌军的毫无准备的情况下进行。现如今,除了这壶关之地还有五六千精兵之外,其余诸府县,留守的士卒不过三五百人而已,还都是县兵,加上临时抽调的青壮,平均而论,各县城池守军也不过八百至千人左右,就凭他们,焉能挡住我们?”看了看壶关的守备情况之后,李怀远徐徐说道。此次他们的目的,可不单单是为了攻下这里,更重要的是,要在上党府刺史和都尉反应过来,集结兵力之前,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攻克上党府,占据并州最东南端的地域。
数万大军自然不会同时出现在壶关东部,而是前锋分散在山岭之中,中军和后军,则还在百里之外。再加之并州之地和冀州原本就无多大直接来往,在赵军攻伐并州之后,这壶关之地,已经是不相往来了。当然,这也是赵询的要求,他可不希望有商人出现在这些地方,将大军动向给传播出去。
“李将军,暗影司飞鸽传书,长子县已经完成任务要求,长子县八百守军,已经有三百归降,其余五百,多为青壮,因不知底细,也不想打草惊蛇,故而并未进行深入的接洽。此外,长子县之内,我们通过商队,先后潜入人手六七百人,现如今,随时可以攻陷长子县,与我们配合。”距离壶关十里之外的一处山坳之内,赵林汇报着最新的小心。从其兴奋的表情可以看出,他们早就迫不及待的等待攻城了。壶关?这险要之地,还真的未被他们放在心中。
闻言,李怀远嘴角不由浮现一抹笑意,道:“很好,我军今夜行动,让长子县那边,则三更之时,拿下长子县,切不可放出一人逃离。我们在这里可是呆了三日了,将士们也该活动活动手脚了。”
…………
此时,夜已经越为来越深了,只剩一轮弯月高高挂在天空中。一万赵军大军集结在一起,做着最后的战斗准备,在弯月的照耀之下,士卒们都在检查和整顿身上的装备。
而在这万人军队之中,有一千人确实与众不同。在整个赵军之中,显的格外的与众不同。这一千士卒和其他镇兵不同,他们身上无铁甲等防御上好的衣甲。他们皆是身穿黑色皮甲,手中拿着丝毫不见反光,甚至感觉起来就像看不出来的黑色横刀,腰间则是一直三失连发的弩箭。左手之上,更是一面漆黑的小圆盾。
看起来装备简单,但无论是李怀远还是赵林、赵雄,以及赵军其余镇兵士卒将校,都不敢小瞧这些一身黑,武器衣甲简陋的一千士卒。
李怀远很清楚,这一千士卒的弩失,可是可单发,亦可连射三失的新式强弩,操作简单,威力巨大。更重要的是,他们身上还备有五个箭匣,可以随时更换手中缺少弩失的弩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