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淮阴城的情况,赵询交代了一番之后,亲自带着亲卫营一路狂飙,向淮阴城赶去。三日之后,赵询就过了曲阳城地界,进入淮阴城周边诸县。出现在这些事发之地。
鸠山县,最西侧的一个县,距离曲阳城最近。西山镇,鸠山县城西的近郊之镇。赵询赶至这里之时,已经有兖州军在这里安置后事了。
远远的,便能看到一个已经被烧得只剩下断壁残垣的镇子,远远看去,黑乎乎一片,一股难闻的焦臭味儿传入鼻端。而在已成废墟的镇子外面,一个个破烂的窝棚遍布路边,看上去怕不有几百个!这些窝棚显然是刚刚搭建起来的,一个个矮小简陋,四面漏风。
一队兖州军的士兵们正在清理废墟,把燃烧之后的断木、砖石搬到镇外,清理出街道来,很是不少镇民也是跟着一起劳作,而有些妇女小孩儿,则是看着自己被烧毁的家园傻傻愣愣的,哭声响成一片。
一片愁云惨淡。
听到马蹄声,众人都回过头来,一见是自家长官来了,兖州军的士兵们立刻集合,那些百姓本能的脸上露出畏惧之色,便有那兖州军士卒告诉他们,来的是咱们兖州军大都督抵达。
“你们是哪个部分的?怎么就这么点人?”赵询翻身下马,脸色冷峻的稳定。
军官沉声道:“回禀大都督,属下等是左卫军一都三营五队的。之所以只有一队人手,是因为将军已经分派诸县,人手不够。故而,在这小镇之中,才会如此。”
“原来如此!”赵询微微的点了点头,明白其中的问题。六县县城才是最为严重的地方,此外还要驻守淮阴城。
“现在这淮阴城及周边六县的情况如何?”赵询又询问道。
队率回禀道:“齐军在六县县城及临近乡镇胡作非为,奸/淫/掳/掠,无恶不作。六县县城之中的百姓,青壮之人都被驱赶至淮阴城下攻城而亡。剩下的老弱妇孺,也死伤大半,逃脱者甚少。百姓家中的钱财、粮草,尽皆被齐军掳走。”
“魏东将军派人分散诸县,安顿百姓,收敛尸首。此外,徐州军的人也赶至淮阴城外,要求我们推出淮阴城,让与他们。”
“让给他们?想也别想!”赵询冷哼一声,随即叫来亲卫营士卒吩咐道:“立刻给相州府的风子鸣传令,让其调动豫州境内的守备军前来这里。此外,让新兵营再征召一万新兵,作为地方的守备军。”
“韩猛,让亲卫营留下一部分协助他们,将他们安排进鸠山县城之中,以后,就让他们在县城之中安顿吧。现在,各县都空置了下来,刚好让他们集中安顿。”
看了看多为老弱妇孺的百姓,赵询心中一阵苦涩,此时看着他们衣衫褴褛,可怜兮兮的模样,心中也是忍不住向有些怜悯之意,随即又安慰了这些百姓一番。
等得知兖州军大都督已经运来粮食救助他们之后,这些百姓更是感激,跪在地上砰砰磕头。
到了镇子里面,这个镇子基本上已经给烧成废墟了,到处都是断壁残垣,已经没有一处完整的房屋。眼瞅着是必须要重建了。
而在镇子中间,还时不时的出现一片血染的战场,方圆数百米内,到处都是血迹,到处都是破碎的人体,折断的长矛羽箭,断刀残剑。
据躲过一劫的百姓所言,这里则是齐军屠杀乡勇之地。在这里,这些齐军已经沦为劫匪,只是单纯的杀入,抢/劫财物。
在旁边不远处,赵询看到了一排排的尸首,他们的尸首经过兖州军使者和百姓的收拾,已经是排成一片,等待处置。幸好现在是初春,时间短,倒是也不怕腐烂产生瘟疫。
不过,终究还是要安顿,不是吗。
“慕容成,你太过狠辣了!”这县城临近的乡镇都变成了废墟,那六县县城会是什么样子?每一个县城无不是居住着数万的百姓,那么,将会有多少百姓化为冤魂?
“传令全军,全速前进!”赵询沉声下令,现在,还需要他前往淮阴城处置与徐州军之间的问题。
穿过鸠山县之时,赵询看到了被齐军弄成空城的鸠山县。还好,这里没有被彻底焚烧城废墟。不过,偌大的一个城池几乎成了空城,确实让人感到心惊。交代了这里的校尉一番之后,赵询策马向着淮阴城而去。
半天功夫,赵询终于到来淮阴城,见到了这个淮阴府东南方的重城。
淮阴城高七丈,长六里,宽三里有余。城高池厚,确实是易守难攻的要地。不过现在,这淮阴城方圆里许之地已经变得坑坑洼洼,到处都是投石车砸出来的大小坑洞。而淮阴城城墙,也变得有些破碎,颜色也变得黑乎乎的。这,是人血渲染的。数千兖州军士卒和一些百姓都在这周围忙碌着,将城中的废墟残渣给运输除来。
进的淮阴城,只见城中一片漆黑,大部分建筑都被烧成黑灰。
“标下见过大都督!”刚刚进到城门,得到消息的魏东就迎了过来。
“好,辛苦了!进出再说。”赵询沉声说道。
县衙,旧日的县衙和守备将军府皆备齐军焚烧成灰烬,现在的县衙,也不过是临时从城中完好房屋之中选出来的。
“城中有多少百姓?多少士卒?”一入县衙,赵询便沉声询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