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商业版图推到了江西,湖广,尤其是长江航运公司成立之后,交通行的势力范围大幅度扩展。
整个东南数省都纳入其中,要经营这么庞大的地区,就需要有达的交通网络,修桥铺路,整顿航路,这些需求都出现了。
众所周知,大明的衙门穷得叮当响,只要依靠民间力量,交通行大力介入,由于工程庞大,需要的资金更多。
交通行又一次率先弄出了存款有息的策略,从百分之一,到百分之五不等。
东南的工商展,出现了大量的城市中产,他们手里有些闲钱,却没有投资的渠道,存款有息之后,把钱放在银行,就成了安全保险的方法。
靠着利息吸引,从嘉靖三十九年,到嘉靖四十一年,交通行的存款数额扩大了两倍,把对手远远甩在后面。
交通行在东南算是一步步推进,而顺天银行则是唐毅推出来的惠民措施,只要存款加入,就能获得分红,还有优惠贷款。
本质上,也是存款有息的一套理念。
南北都出现了苗头,天津的官银号很快跟进,这股风潮快速席卷。
保守的晋商终于感到了威胁,原本依附晋商票号的商人,开始转投交通行和顺天银行,在商言商,人家给利息,你收保管费,怎么选择,不是很明白吗!
面对着客户快速流失,资金越来越少,晋商票号遇到了前所未有的生存危机,无奈,他们只好跟进,也开始放利息。
这一可不要紧,客户虽然回来了,可是掏出去的银子越来越多,大家的损失更大了。
他们凑在一起,互相一研究,为嘛交通行利息,越来越兴旺,他们利息,反而赔钱呢?
很快大家就找到了问题的关键,交通行吸收存款,有大把的项目可以投资,最不济,贷款给船厂,建造海船,东南航运达,船只还没造呢,就有人提前买走了。贷款的利息高于存款的利息,就有赚头!
到了晋商这里,问题麻烦了,北方工商不及南方,尤其是他们的大本营山西等地,又面临俺答入寇,根本不敢投资。
空有一大把银子,却没有出路,再付给储户利息,根本是雪上加霜,饶是晋商底子雄厚,也架不住烧。要不了三五年,晋商的雄厚家底儿就要消耗一空。
找到稳定的投资项目,获取丰厚的报酬,就成了晋商最紧迫的任务,就连杨博都被惊动了。
唐毅心中暗笑,“虞坡公,咱们是老朋友,帮着你们脱离困境,晚生义不容辞。”
果然是小狐狸,明白的真快。杨博微笑道:“行之准备怎么帮忙?”
“很简单啊,把晋商票号的银子借给交通行,或者是入股,以后你们按股份分成就是了!”
噗!
杨博一口老血,喷出三丈。
气得七窍生烟,手足颤抖,差点中风了。
混蛋,不论是借钱,还是入股,晋商的票号不都落到了你们手里吗?你个小兔崽子,吃干抹净不吐骨头。杨博横眉立目,须皆乍,眼看就要作。
唐毅忙陪笑道:“虞坡公,我的一点看法,您要是有更好的主意,只管说,晚生一定照办。”
“当真?”杨博闷声问道。
“那是自然,我还敢和您老撒谎!”
“你有什么不敢的!”杨博暗自腹诽,“行之,还记得几年前,你和老夫说要展毛纺吗?”
“哦!”
唐毅故意恍然大悟,感慨道:”虞坡公,您老还记着呢!晚生都差点忘了,这么多年过去了,可有眉目了?”
杨博真恨不得撕碎唐毅讨人厌的脸,扔到脚底下,给踩成肉饼。
老夫要是有眉目,还用得着你吗!
开一个产业,面临的困难,简直不可想象。晋商以往的长处是什么?就是经营关系,拿到特权,靠着钻漏洞窟窿财。
基本上就是在原本的圈子里打转转,他们可以骄傲地宣称,我们不创造财富,我们只是财富的掠夺者!
眼下呢,被唐毅逼上了粮商,不得不开拓新产业赚钱。先要织出优质的呢绒,接着要开拓市场,还要要寻找原料……
整个环节,都无从下手,看着杨博为难的老脸,唐毅突然觉得自己赔大了,光是要了两个条件,难怪杨博会痛快答应呢!看样子,就算再要二十个,他也不能拒绝啊!
“虞坡公,这样吧,毛纺的事情我都担下来,不过获利要分我六成!”唐毅毫不客气要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