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办公室,坐在椅子上,楚天齐想着刚才到城关镇的事。
无论如何,楚天齐也没想到会遇见温斌。实际上在这两年里,他已很少想到这个人,尤其近期更是从没想过这个名字。
可以看的出,温斌脸上写满了沧桑。想是在那样的环境,再加上心情不畅,人肯定要老的快。从现在的面相看,温斌比两年前至少要老了五岁以上。
在青牛峪时,虽然是温斌挑衅,但后来想起,楚天齐也觉得自己当初有些意气用事。温斌被配边疆,并非拜自己所赐,但当看到对方那满脸的沧桑时,楚天齐顿觉多少有些愧疚。
有些事情,回头去看时,总会生出感慨:“何必呢”。但当再次面对时,依然会去较真,甚至斗个不可开交。这就是生活的无奈,也可能是人生的乐趣所在。
正是有着一些感悟,因此在刚才对话时,即使听出温斌话中带有情绪,但楚天齐也没有接过话茬,而是选择了避开。
温斌在回答“查阅档案”的问题时,把自己支到了年后,但对方给出的理由确实充分,自己没有不相信的道理。只是楚天齐有种预感,预感这事可能要有波折,同时联想到今后的合作也未必顺畅。
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了。这样想着,楚天齐点上一支香烟,吸了起来。
“笃笃”,敲门声响起。
楚天齐看着门口,说道:“进来。”
屋门“吱扭”一响,一个脑袋伸了进来,冲着楚天齐谄媚的笑了笑,整个身体才进了屋子,进来的人是庞大海。
看到是庞大海,楚天齐收回目光,继续盯着桌上的资料。
庞大海脚步很轻,慢慢走了过来,在离老板台还有一点儿距离的地方,收住了脚步。看到楚天齐没有抬头,庞大海也没有说话,就那样微哈着腰,垂站立着。
一分钟……
两分钟……
五分钟……
庞大海就那样站着,始终面带微笑,似乎也没有着急和紧张的意思。
虽然眼睛没离开纸面,但对方的神情,还是被楚天齐眼睛余光捕捉到了。见庞大海一副坦然自若的神情,楚天齐有些纳闷,纳闷此人的表现。楚天齐可是清楚记得,在会议室的时候,当自己质问对方时,对方当时连嘴唇都哆嗦的。虽然现在自己没有训斥对方,而只是晾了对方一会儿,但按照对方在会议室的表现,怎么也应该有些紧张才对呀。两次表现也太性格分裂了,到底哪次表现才是真实的,哪次才是装出来的?
楚天齐抬起头,好像才现对方似的:“有什么事?”
庞大海点头哈腰满脸笑容:“主任,我来向你道歉。”
“道歉?”楚天齐说完这两个字,便不再答话,而是看着对方。
见楚天齐说了两个字就戛然而止,庞大海又是谄媚一笑:“主任,在开区刚一成立的时候,我就来了,到现在已经四年。期间我经历了好多领导,包括主任、副主任,但您是我见过的最有魄力也最有能力的领导。您刚到开区一个月,就让大家对您佩服的五体投地,紧密的团结在您的周围,这都是由于你的人格魅力所致。”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果然,楚天齐听到这些话后,脸上露出了笑容,只是这笑容里却是隐着冷笑。
一看有了效果,庞大海继续说道:“以前没有接受过您的领导,但我对您的大名早有耳闻,对您的事迹也是如雷贯耳。您上班第一天就成功处理了上访,之后更是……”
“这些不用你说,我比你清楚。”楚天齐打断了对方的话,“你就直接说事。”
“是,是,我主要是对您太崇拜了,才忍不住讲到您的事迹。”庞大海拍了一句马屁,才又说,“那天在会议室,我说话不当,希望主任不要见怪。”
“哦,说话不当?”楚天齐故意加重了那四个字的语气。
“嗯,说话不当。不,不,是我说话太……太不得体,太过分。”庞大海急忙解释,“这主要是因为我少不更事,受了别人的蛊惑。”
楚天齐面色一沉:“受蛊惑?你这是在推脱责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