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天齐转回头,制止了试图搬动连莲的连彬和乔丰年:“别动,别动,等医生来。”
那二人立刻停止搬动,继续压抑的嘶鸣着。
“我……要是……死了,会不会把……我的罪全……加到他们……身上?”艰难的说着,连莲看了看连彬,又尽力仰头去看乔丰年。
“二妹……”
“莲……”
连莲的一番话,又引得连彬、乔丰年不住的悲呼。
看着这种情形,感受着连莲对那二人的牵挂,楚天齐心中也很不是滋味。他压抑着情绪的波动,轻声说:“你放心,警方会公正办案,已经查清的,该你的责任绝不会加到他们头上。对于个别不清晰的,肯定还要继续查下去,要找他们了解,但绝不会让他们替你背锅。”这种情形下,说这种公事公办的话,楚天齐觉得有些残忍,但又不得不如实去说。
“那就……好,那就好,我想你不会……不会欺骗一个临死……临死之人的。”说到这里,连莲嘴角又挤出了一丝微笑。停了一下,她接着说,“不是……你让人开……开的枪吧?”
楚天齐摇摇头:“不是。”
“那……就好。我还想再……交待,算做他们……立功,好不好?”连莲艰难的说着,看看哥哥,又看看她的丰年哥。
楚天齐点点头:“有些事说清楚了,也省得警方再找他们。只是你先不要着急,等着医生救……”
连莲打断了楚天齐:“我告诉你,老高是我……我让人杀的,那毒蛇是吴……吴信义弄的,也是他放到老……高屋里的。”
此时连莲的声音非常微弱,楚天齐只得尽量把耳朵贴过去,才能听的清。
喘了几口气,连莲继续说,“地道里有你们要……的东西,有好多……好多。”说到这里,她又停了下来。
又大喘了几口气,连连拼尽气力,声音似乎也高了一些,“还有……还有那两个人的死……杜长生……赵新……”终于,连莲头一歪,声音戛然而止。
正专心等着答案,对方却已停止了呼吸,楚天齐不禁很是遗憾,同时更为连莲对连彬和乔丰年的那颗真心而唏嘘。
“二妹……”
“莲啊……”
连彬、乔丰年摇晃着连莲的身体,大声哭号起来。
楚天齐缓缓站起身来,向外走去。
“姓楚的,站住。”一声厉喝在身后响起。
楚天齐回头看去,两道喷火的目光射了过来,乔丰年正一手搂着连莲,一手指着自己。
“姓楚的,你们为什么还要对她下手?不是已经说好,她要投降了吗?”乔丰年咬牙切齿的质问着,“她只是要把这块手帕给我,这碍着你们什么事了?”
楚天齐冷声道:“乔丰年,你动动脑子,我有必要再对她下手吗?”
“还用动脑子?拿脚指头都能算出来。你们那么多警察,个个荷枪实弹的,要是没有你们放行,恐怕就是一只鸟也飞不进来。那么大的一辆车开进来,还明目张胆的开枪杀人,不是你同意的还能是谁?”乔丰年根本不买帐。
一时说不清楚,也没必要和对方说明,楚天齐回呛道:“警方自会调查事情真*相,不劳你妄加猜测,你还是想想自己的事情吧。”
乔丰年马上接话:“我的事无所谓,她的惨死才是我最心……”
还没等楚天齐回击对方,连彬却开了腔:“姓乔的,你还我二妹,要不是你勾逗她,她能犯傻来这儿?你是个有妇之夫,却专门欺骗未婚少女,二妹就是因你而死,你就是刽子手,你还我二妹。”说着话,连彬已经爬将过去,挥起双臂,在乔丰年身上捶着、砸着。
而乔丰年面对连彬的“进攻”,没有任何反击动作,而是抱着连莲喃喃着:“莲,你怎么那么傻?一块手帕保存了这么多年。也怪我,当初为什么要用这块手帕给你包扎。莲,那次也是在这儿,你伤的也挺重,可你又醒了过来。对了,肯定是这块手帕带来的福气,那我就还用这块手帕给你包,好不好,好不好?”一边喊着,乔丰年一边用手帕笔划着,可是看着额头的半截子弹,他还是没敢把手帕放上去。
楚天齐分开人群,走了出去。
县医院救护车到了,随行医生经过检查,确认连莲已经死亡,没有任何抢救价值了。经过对柯晓明的检查,医院初步认定,头部受撞击昏迷。于是救护车拉着连莲尸体以及昏迷的柯晓明,回县城了,两名干警跟车同行。高强和另一名干警开车相随,他们既要找地方把连莲尸体妥善保管,以备调查之需,还要负责柯晓明住院的相关事宜。
救护车刚走不久,孟克来了,是曲刚打电话通知的。现在,县局六名班子成员中,张天彪一直休病假,这半年中只有五人在岗。刚才生了枪击连莲一案,赵伯祥又涉事其中,而常亮出差在外。因此,研究此事处置事宜,也只有楚、曲、孟三人了。
事情特殊,只能特事特办,楚、曲、孟三人坐在汽车里开了一个碰头会。经过商议,决定由孟克牵头,调查连莲被枪击一事,并由孟克向市局做汇报。这两个多月,楚天齐一直被停职,曲刚又刚被取消临时主持行政工作,也只有孟克最适合做这些事了。
安排完这些事的时候,特警和刑警对周边整个区域也搜寻完毕,并没有什么收获。于是,楚天齐一行率领大队人马,押解着抓捕到的四人,带着连彬、乔丰年,返回了县公安局。
在返程的时候,赵伯祥没有享受乘坐专车的资格,也没有获得和班子成员同乘一车的待遇,而是由高峰和三名特警在同一车上“保护”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