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建设厅大院,楚天齐直接到了“桑塔纳2000”上。
“市长,去哪?”厉剑问道。
“回酒店退房。”楚天齐给出答案。
没再说话,厉剑启动汽车,向目的地驶去。
回头看了看渐渐远去的建设厅大院,楚天齐很是感慨,连着来了五天,竟然一事无成,竟然只见了一面。他不禁很是遗憾,遗憾没有讲出有力之话,遗憾没有与对方好好辩论一番。
来建设厅之前,楚天齐已经预测过,对结果并不乐观,但却是没办法的办法。他知道,董建设没有好好配合自己的理由,却有狠狠打击自己的条件。因此,他计划在万不得以的情况,把有些事情挑明,挑明董建设卡经费的本质,挑明董建设替张氏父子打压自己的事实,挑明对方与自己的隔阂。可没等自己讲说出来,对方就要去省政府开会了,还让自己下次来。
下次?下周一?董建设会专门等着自己?笑话。肯定是全方位、立体方式提防自己,没准会对停在周边的所有车辆进行排查,也不排除动用势力对自己盯梢,他们做到这一点并不难。
楚天齐脑中忽然闪出一个疑惑:省政府开会?怕只是一个幌子吧?确实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很有可能是孔嵘和秘书想出的解围之法。自己当时怎么就没仔细甄别一下?确实也没法认真辨别,自己怎么能耽误对方参加省政府会议呢?若是那样的话,董建设可是能给自己扣上大帽子,甚至上纲上线到政治层面的,当时离开是唯一正确选择。
不过话又说回来,在劳而无功情况下离开,虽然没有讲出那些狠话,但也未必是坏事。先,董建设完全可以对自己讲说的狠话装作不知,继续与自己打哑谜、兜圈子;其次,董建设肯定会反击自己诬陷他,诬陷张副省长,会质疑自己的目的;再次,万一对方要是现场有监听设备,那些话就会成为自己的把柄,成了攻击自己的武器,这种可能性不是没有。因此,即使讲出那些话,也很可能于事无补,只会给自己留下隐患,只会促使对方警惕性更高。从这些来看,没有讲出那些话,应该是值得庆幸的事。
想到这些,楚天齐郁闷的心情舒解了好多,思考问题的角度也变了。
这次来省城,看似一事无成,其实也弄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董建设并没有要拨款的打算。想通过谈判解决问题,只能是一个幻想,根本没有可操作性。或配套金不可能不要,而且配套金还会牵扯到拆迁补偿金的拨付,但要想拿到配套金却必须得经过董建设,这可怎么办?
“叮呤呤”,手机响了起来。
拿出手机,看了眼来电显示,楚天齐按下接听键:“哥们,我正准备给你去电话呢……见到了,多亏你提供的车牌号码,也多亏了那辆‘现代’车……什么也没办成……先回吧……对了,‘现代’还停在酒店,把钥匙放到前台吗?……好的……不吃了,直接回。”说完,他挂掉了电话。
刚才打来电话的,是同学于涛,正是于涛告诉的董建设专车号码,也是于涛给提供了那辆‘现代’,否则根本就“逮”不到董建设。
忽然,一个疑惑再次涌上楚天齐脑海:那辆奥迪是董建设的?上次奥迪载着那个女人,是董建设的吩咐,还是司机自己的行为?他和那个女人什么关系,到底有没有关系?他们怎么会有关系?很可能真有关系,这样的话,好多事就能解释通了。他们之间的关系是否可以利用一下,能不能从此事上下点功夫,做做文章呢?想到那二人可能的关系,楚天齐嘴角浮上一抹笑意,不怀好意的笑。
……
河西省建设厅书记室。
董建设坐在办公桌后,对面椅子上坐着计划财务处长孔嵘。
孔嵘刚刚进屋,正在汇报着:“厅长,他的确走了。从建设厅离开后,他就回酒店退了房,然后换汽车,又过了两、三个小时就出城了。”
“真的确认吗?每次你可都是说的很肯定,到头来又总是‘偷鸡不成蚀把米’。”董建设显然不放心。
“千真万确。”孔嵘肯定的说,同时把一张纸递了过来,“您看。”
接过纸张,董建设浏览着上面的内容,眉头皱了起来。他抬起头来,严肃的说:“孔嵘,跟踪、盯梢可不是闹着玩的,往小了说涉嫌侵犯隐私,往大了说那是犯法的。”
孔嵘连忙摇着双手:“不,不,我没有对他盯梢。只不过他在退房和离开酒店时,正好被我一个朋友看到了;在他汽车出城的时候,那个高速收费员正好又是我一远房亲戚。朋友是主动给我打电话说的,那个亲戚是我去电话打听的。正因为我和他们通话时离事已有间隔,所以纸上所列时间也才是大概时段。”
“孔嵘,千万不要玩火,希望你的朋友和亲戚真是偶然看到。”董建设面色凝重,“他可是做过公安局长的人,本身就挺能打,而且也鬼的很。你知道吗?你借穿衣之名短信、我们之间定的暗号、监控他在楼内的行动、你在楼道大声说话告之等等,他都推测出来了,就连秘书没有及时出面他也注意了。据说他还可能有大靠山,我们一定要慎之又慎,绝对不能授之以柄。”
“是……是吗?”孔嵘神色也一下子凝重好多,重重点了点头,“是,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