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第一次入侵西藏之后,聪明的英国人就发现,要想真正“解决”西藏的问题,单单依靠那个会在任何协议上签字画押的大清政府,那是远远不够的。于是,他们开始想方设法与实际掌握着西藏大权的十三世**活佛建立起所谓的“互信”。然而,十三世**没有给他们这种机会。于是,他们又寄希望于能首先与十三世**喇嘛之间建立通信的渠道,来相互沟通。然而,印度总督寇松连续数次致信都得不到**的任何回答。一**九年寇松致十三世**喇嘛的信,居然还在六个月之后,被原封不动地退还给了他本人,西藏的官员明确表示,鉴于活佛对洋人的极度仇视,他们根本就不敢向上转呈来自洋人的任何东西。无奈之下,寇松曾委托专人去跑拉萨亲自送信,可**喇嘛照样拒绝予以答复,连信都不拆,原信退回时,信封上的封戳宛然尚在。
就在浩浩荡荡、威风凛凛的“武装使团”残无人道地对藏区军民进行着大屠杀的时候,当年的英国《每日邮报》派出的随军记者埃德蒙·坎德勒在他后来写的书中曾经这样地为他们的“使团”辩解:藏人十分固执自信,直到教训了他们多次之后,他们才知道自己那些武装起来的乌合之众和英王的军队差别太大。根据后来发生的事件来,很显然要不是我们狠狠地教训了他们一顿,我们就不会有任何进展。格玉的屠杀只是将无法避免的事件给提前了。是由于藏人的愚蠢,才使我们卷入了战争的旋涡。要想让他们认识到英国是一个真正强国,英国的军队需要认真对付,就非得杀掉他们几千人,否则就没有指望。
那么,面对西藏正在被野兽们的铁蹄践踏之际,此时的“大清”在做什么?
令你想象不到的是,当时的满清驻藏大臣有泰,竟然也有着和英国人极其相似的想法。他在给清政府外务部的电报中,把英军的进犯和胜利当作迫使藏人服从清朝的一个机会,“今欲折服其心,非任其战,任其败,终不能了局……倘番众果真大败,则此事即有转机,譬如釜底抽薪,不能不从吾号令也……”有泰认为西藏战败可以给藏人教训,也可以证明咱大清和驻藏大臣的投降和妥协政策是多么的正确,因为有泰和他的前任都曾反复地警告过藏方,要避免衅端,要与英国人磋商妥协,不得以武力抵抗,否则战争一经开始,后果必定是惨重的。既然你藏人不听,拒绝与英国人谈判,也不让驻藏大臣调解,自尝苦果就是活该。所以,有泰在战事紧迫、藏军连连大败之时,抱着幸灾乐祸的心态隔岸观火,甚至还有心思带着手下人给他买来的西藏女人,到拉萨附近的柳树林里唱歌跳舞,潇洒走一回。
一九○四年的八月二日,踏着血泊前进的英国“使团”开进了他们的目的地――拉萨。年轻的十三世**喇嘛带领可怜的一小股随从,被迫流亡蒙古。面对着高耸于拉萨上方的布达拉宫辉煌金顶,英国人发着难以抑制的自豪之感和对西藏人的蔑视,“喇嘛用尽了他们在物质方面和精神方面的手段阻拦我们,他们依靠中世纪的武器和各式各样的杂牌现代武器同我们较量,他们举行了求助于天的仪式,整天诵经,一本正经地诅咒我们,然而我们还是过来了。”
驻藏大臣有泰不仅没跑,而是兴高采烈地牵牛拉羊“犒劳”占领了拉萨的这些英勇的英军将士。不仅如此,还早在英军走在血泊中的时候,他就写信对英国人的“长途跋涉”表示深切的慰问,说他曾向**喇嘛力争,不应该对送给我们西洋文明的英国朋友们“无礼至此”,并为藏人的野蛮和无礼“深引为羞辱”。
在拉萨,有泰和那位一直渴望着为大英帝国建功立业的冒险家和“意志坚强”的帝国司令官荣赫鹏真是相见恨晚,从见面伊始,俩人就互相倾诉着对藏人的仇视和厌恶,他们共同认为“藏人实一极端顽固之民族”。有泰对因西藏人的抵抗给英军造成的“困苦之经历”,再次表示深深的歉意。荣赫鹏在他的回忆录中这样写道:“余因过去数年中迭与顽梗愚昧之藏人作长时无谓之晤见,今得晤此君,亦殊感欣慰也”。后来,由于有泰的这种丑恶行径严重破坏了大清的形象,大清政府将有泰撤职查办,荣赫鹏还对此抱以非常的不满,认为中国任命驻藏大臣,就应当选用有泰这样的一流人物。
在英国入侵者的枪炮下和铁蹄下,在那个自称是天朝上国的大清善意庇护下,西藏对外开放的大门终于被打开了。在西方自由文明的光辉照耀下,西藏的贸易额几乎以一年一倍的速度在递增。
可是,西藏到底从这种开放中真正得到了什么呢?
在拉萨的市场上,畅销着由英国和英领印度输来的呢绒、鼹皮、细棉布、粗白布、搪瓷器皿等廉价的英国商品。每年都有总值约四万到五万卢比在拉萨滞销的英国商品,还要被运往更深入的康定和昌都。在大肆倾销的同时,英国人还利用公开的诈骗和不等价的交换,开始大肆掠夺西藏的原料。他们低价收购西藏原料,高价在西藏出售英国的轻工业品和半制成品。从西藏出口的皮革价格比英国的低十一倍左右,羊毛价格低四倍多……
**主席曾经指出,“帝国主义到处致力于保持资本主义前期的一切剥削形式(特别是在乡村),并使之永久化,而这些形式则是它的反动的同盟者生存的基础。”
英国正是如此,他们不但力图保持西藏农奴主的前资本主义剥削形式,而且还和西藏农奴主互相勾结,共同剥削和压榨西藏的广大穷苦农牧民,干预其经济和政治。他们在西藏的各大城市驻有军队并建有军事设施。在亚东、江孜等地,以护商为名,都驻扎了他们军队,并设有“护商代表公署”。
《康藏轺征》中这样介绍,“江孜为英人侵藏大本营,有邮局、有电报、有军队、有医院。邮局纯为英国人商办,既未得藏政府之许可,亦不受藏政府之监督,虽事务员仍多西藏人,而一切大权则操之外人手中,邮票亦直用英国式,与南满之日本邮筒遥遥相对,且一过江孜,即遍设驿站,兼备英国官员之食宿”。而英国在江孜和虾士莫等地所建筑的房屋,既不用付给西藏噶厦政府地税,又不付给地价,随意可以自动割取。江孜,建有坚固的军事堡垒,架有通往亚东、嘎伦堡的电报线,又将由印度引来的电线架到拉萨。
西藏的财政金融,同样被英国操纵着,使广大的农牧民遭受到更加严重的损失。如原藏币十元,一般可换银元十块,但自西藏财政为英人操纵后,藏币就只能换回铜元十八枚。
为了培养他们忠顺的奴才,英国“慷慨而善良”地资助西藏留学生,并举办训练班,由英人担任教练,专门训练那些贵族子弟。
通过这一切狡诈的手段,英国得到了一些反动的大农奴主死心踏地拥护,他们不仅赞同英国在西藏驻军,开商埠,享有商品免税进口和不受检查等特权,甚至还为英货无偿派乌拉运输,连英国人在江孜烧的柴草,在拉萨用的木炭,也都规定由农奴供给。特别是一九○八年的《中英修订藏印通商章程》中还规定,英国在西藏有治外法权、会审权,允许英人“在各商埠内租地建筑货栈”等。
而对于中国和藏区的人民来说,得到的却是一场大灾难,这种灾难,将会一直蔓延下去,百年之后,依然阴魂不散。英国人带来的西方文明,大大削弱了西藏同内地之间的经济联系,使得内地与西藏之间的贸易锐减,并且严重地破坏了西藏的农牧业生产,打击了西藏手工业生产的发展。
西藏亚东自开辟为商埠以后,有将近二分之一的人口抛弃了农业生产,而去从事运输、旅馆、堆栈各业,有资金者自行开业,无资金者去这些行业充当工人或仆佣。每年约有两三千匹骡马用于商业驮运,使亚东出现草比粮贵的怪事。多数的地方田园荒芜,严重缺粮,只好从国外进口粮食和生活必需品。由于许多牧民和牲畜都被抽出驮运外货,使农牧业不但不能进行扩大再生产,有时连简单再生产也维持不了,农牧业生产的技术长久停留在原始耕作和放牧方式上。而西藏的手工业本来就工具简陋,技术落后,面对英国机器生产,根本无力竞争。在洋货源源流入、充斥整个西藏市场的冲击下,大批的手工业作坊纷纷破产。
贫穷和无助,使得灾难深重的西藏,在一九五九年西藏民主改革之前的一百多年里,人口整整减少了五分之三。这就是西方文明带给西藏人民的好处。
英国带来的文明,大清政府的**,除去美坏了那些反动的既得利益获得者――大奴隶主们之外,还养活出来了一个新兴的精英阶层,这就是以出卖祖宗为荣的买办。正是在这些吃过洋面包、喝过洋牛奶之后,自认为已经成了西藏的救世主的摇尾巴狗一样跟在洋主子后面,疯狂吞噬自己母亲身上的那宝贵血液的藏奸们,在西方自由文明的口号下,把一块肮脏的尿布,演绎成了藏奸们理想中的**圣旗。直到今天,这块尿布还在恶心着我们这个被“大清”整治得早已不知道什么才叫美和丑陋的中华民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