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把马桂源阻于金城关外的当夜,为了给自己制造出个更好的借口,以便让那位马大帅能在大野地里甘心情愿地再露宿上几天,图伽布就在城西的镇远门附近,不仅点燃了一把大火,还出动了七八百的士兵,大呼小叫、兵兵乓乓地很是折腾了一通。
冲天的火光,跟真的一样的刀枪相碰声,再带上人的狂呼及惨叫,图伽布所导演的这夜大戏,足以令那位正在野地里与严寒做着争斗的马大帅,在恨天恨地的一通大骂之后,又不得不将身上的大皮袄使劲地裹裹,再踏踏实实地忍上一宿。
第一夜的“大火”烧完了,而紧跟着的白天,图伽布又在城内鼓捣起了狼烟。
整整的一天,兰州城内东一处、西一处的滚滚浓烟是此起彼伏,城头及黄河南岸的各个守备点上的兵将,不仅如临大敌,随之还频繁地调来调去。
此后的图伽布,晚上“放火”,白天就“舞烟”,玩的是得心应手。
眼睁睁地着近在咫尺的兰州城的那一派乌烟瘴气,马桂源纵然再有多少的不高兴,却也很难怀疑图伽布的“城内刁民不断生事,希望马大帅能再忍耐个三几天的时间”的“请求话”。当然,在好言相求的同时,图伽布也不会忘记告诉这位马大帅,他将尽一切的可能,排除一切的困难,来为“圣军”的弟兄们做好这三几天的后勤保障工作。
图伽布是这样说的,也是这样做的。
在接下来的几天里,图伽布不仅把一批批的米面通过金城关的城头,不断地顺给外面正嗷嗷待哺的“圣军弟兄们”,还“搜尽了兰州城内一切所有的帐篷”之类,帮助大野地里的“圣军弟兄们”御寒。
不过,图伽布都“已经尽其所有”了,可他所顺给马大帅的那点儿东西,离着马大帅的那三万大军的需求,却是差的相当相当的远。
帐篷不够。虽然六七成的“圣军弟兄们”还得天当被来地当床,但至少还可以从就近的山上,到处搜罗点儿尽管是很稀少,却总还算有的草木来烧火取暖。
可粮食不够,这就惨了。
“圣军弟兄们”得为图大人顺下来的那点儿数量可怜米面,相互之间动辄争得面红耳赤,甚至有时候还要不惜大打出手。
尽管如此,自第二天开始的一日三餐,“圣军弟兄们”的食物,也只得是能够照出自己影子来的“粥”,再不就是稀汤寡水的“面”了。
图伽布似乎也感觉到这样长久下去“圣军”的弟兄们会熬不住苦,于是,为了尽可能地再帮马大帅一把,他又号令兰州城内各个酒坊所出产的白酒,甚至还包括酒糟,都必须无条件地优先供应豪迈善饮的“圣军弟兄们”。
除此之外,城内的图伽布至少每隔两个时辰,就要向城外的马大帅致书一封,在信中,他一方面随时汇报城内的“平乱”进展情况,一方面还要不断地进行自我批评。
就这样,马大帅在兰州城外终于熬进了第三个寒冷的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