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城外,依傍着英吉沙尔河的对岸而立的天朝红军连营内,那一股股升腾的炊烟刚刚消散,米尔扎?沙迪就开始行动了。
对于即将就要靠近的这些天朝红军的所谓连营,米尔扎?沙迪曾经既到感怪异,又觉得有点儿好笑。
怪异的是,太平天**队的这些营寨,根本就称不上是真正的营寨,因为在那林立的帐篷的前面,竟然连一道能做防御用的像样的寨墙都没有,唯一可以作为防御依托的,只不过仅仅就是凭借着英吉沙尔河岸的地势,胡乱地加以整理了的,勉强能够构成一道“土坎”的,高高矮矮不一的土堆堆。
而还能令米尔扎?沙迪感到好笑的,则恰恰就是那道由土堆堆们所连成的“土梁”。因为这道用冰冻的泥土人工堆积而成的东西,高的地方也高不过一人,称作“土梁”还勉强凑合。而矮的地方呢,充其量却才只能将就着凑足一tui,连“土梁”两字都对不起,只能算是道“土坎”。像这样的“土坎”,甭说是对于他的战马,就是对于随便一个他的士兵,那也仅仅是一抬脚的事。
于是,米尔扎?沙迪把他的目光,就盯在了对面的那一段宽约数十步,高不出半个人,被堆积的还算是满齐整“土坎”上。
作为开路先锋的三百多人的马队,率先杀出了英吉沙尔的北门。
紧随其后的,是米尔扎?沙迪亲带的两千余“洪福军”的主力,而最后涌出来的,则是那些很幸运地没被米尔扎?沙迪遗忘了的少部分伪军,至于城内那更多的伪军们,他们还根本就不知道大军已经要突围的这件事。
一阵风似的“洪福军”马队,几乎是一眨眼间就通过了英吉沙尔河与英吉沙尔城之间那两里多的一段开阔地。紧接着,在席卷而起的漫天纷飞的雪花之中,马队又闪电般冲过了冰封的英吉沙尔河。
百十步外紧跟着前锋马队的米尔扎?沙迪已经清楚地到,他的那三百多先锋铁骑,正在毫无阻挡地,人欢马嘶、争前恐后地飞跃着河对岸太平天**队所构建起来的那道“土坎”。
可惜的是,神经处在高度紧张之下的米尔扎?沙迪,耳朵居然也明显地出现了问题。
因为他根本就没有听明白。他所听到的那些来自前锋马队的“人欢马嘶”之声的确是有,但那不是“人欢”,而是人垂死前的哀鸣,至于“马嘶”,自然也是战马们所发出的一声声痛苦的叫喊。
在无遮无拦的情况下已经跑惯了脚的“洪福军”马队,怎么都不会想到,在那道不过只有人的一tui高矮的“土坎”背后,竟然还能有一道足有一人深,六七步阔的要命的沟壕。
为了跨越一tui高矮的“土坎”,那一匹匹原本是意气风发、昂首腾空而起的战马们,现在只能是像下饺子似的,一匹接着一匹地一头狠狠地扎进意外的深渊之中,在自身骨断筋折的同时,还把驮在脊背上的主人们要么甩出老远,跌得七荤八素,要么干脆直接就压在了自己的身子底下,顷刻之间要了他们的命。
米尔扎?沙迪的那三百多前锋马队,转瞬间就几乎把那道给他们提前预备好了的壕沟填的是满满。而那些在这轮惨跌中侥幸还没有被摔死的“洪福军”兵将们,也被早已在壕沟边守株待兔了许久的天朝红军的快刀手们,干净利落宰杀的是一个不剩。
与此同时,原本寂静无声的天朝红军的连营内,炮声骤起。